凌晨三点，市立医院太平间泛着冷白光。
沈夜按住正在渗血的泪痣，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死者脖颈处的抓痕呈现诡异的螺旋状，和档案里1999年博物馆守夜人的伤口完全一致。
"三年前第一次出现这种伤口时，我就该联想到。
"陈默将两份验尸报告拍在金属柜上，"植物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己经灭绝的古蕨类——桫椤。
"沈夜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那些验尸报告在他眼中开始扭曲重组。
当他再次聚焦时，看到的是二十年前的太平间场景：年轻的陈默站在解剖台前，尸体正是此刻躺在台上的当铺老板娘。
"时空重叠？
"沈夜踉跄着扶住墙壁，后颈的硬块己经长成肉瘤。
他摸到口袋里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钥匙齿纹在墙壁投影出全息影像——正是1999年博物馆盗窃案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三个蒙面人正在搬运青铜棺椁。
最右边的人左手小指戴着藤蔓戒指，而他的无名指内侧有个太阳图腾纹身。
沈夜瞳孔骤缩，这个纹身与当铺老板娘婚戒内侧的图案完全吻合。
"等等！
"沈夜抓住陈默的手腕，将他拉进档案室。
泛黄的报纸头条写着《博物馆守夜人离奇死亡》，照片里的死者左手无名指内侧，同样有太阳图腾纹身。
陈默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档案袋。
沈夜这才注意到他后颈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菌丝。
更骇人的是，档案室所有金属物品都在生锈，连陈默的配枪都爬满了铜绿。
"你被感染了。
"沈夜撕开陈默的衣领，看到黑色菌丝正沿着脊椎向上蔓延，"这是桫椤的寄生体，和三年前第一具尸体上的完全相同。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
两人冲到走廊时，所有监控屏幕都在播放同一画面：博物馆青铜棺椁正在自动开启，棺内沉睡着穿旗袍的女人，她的面容与当铺老板娘分毫不差。
沈夜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匿名短信只有三个字：子时见。
他看向墙上的电子钟，距离子时还有十七分钟。
当他抬头时，发现陈默己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墙上留下一道黏液拖拽的痕迹。
"陈默！
"沈夜追进安全通道，却在下一层看到年轻时的自己站在楼梯口，手中握着带血的三棱刮刀。
那个沈夜突然转头，露出左眼下正在渗血的泪痣——与现在的他完全不同的是，泪痣周围布满了鳞片。
沈夜的意识开始分裂，他同时看到三个时空：1999年的自己在解剖尸体，2022年的陈默被菌丝吞噬，以及正在崩塌的现在时空。
当他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博物馆陵墓里，手中握着青铜钥匙，而棺椁前站着穿旗袍的女人。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宿主。
"女人转身时，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缠绕的桫椤藤。
她的左眼下同样有泪痣，只是颜色是诡异的墨绿，"七次献祭完成，镜中世界的大门己经打开。
"陵墓穹顶突然裂开，无数藤蔓从裂缝中涌出。
沈夜看到陈默站在藤蔓中央，他的身体己经完全被菌丝覆盖，左手小指戴着藤蔓戒指。
而在陈默身后，二十年前的沈夜正举着三棱刮刀，缓缓走向棺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