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冬,红星轧钢厂第三食堂后厨。
案板上堆着蔫了吧唧的大白菜,马华那小子正撅着腚削土豆皮,刘岚跟几个帮工蹲在水池子边上洗萝卜。
灶台边上,张师傅和杨师傅正靠着墙打盹,呼噜打得跟拉风箱似的。
我瘫在条凳上,脑门上一层冷汗。
眼皮子底下跟过电影似的——操他大爷的!
我这是被车撞了还是咋的?
怎么浑身跟筛糠似的?
"师父!
师父!
"马华那张大脸突然杵到我眼前,吓得我一激灵。
这小子手里还攥着个豁了口的大茶缸,"您这脸色咋跟死人似的?
要不要上医务室瞅瞅?
"我一把抢过茶缸灌了两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蹿,这才觉出点活人气儿。
抬眼打量这间灰扑扑的食堂后厨,墙上贴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白菜垛,灶台上铁锅都豁了边——这他娘的不是《情满西合院》里的场景吗?
"马华,"我嗓子眼发紧,"今儿几号?
""腊月初八啊师父,"马华挠着后脑勺,"您不是说今儿要给厂领导做小灶嘛?
"我手一抖,搪瓷缸子差点摔地上。
敢情我是穿成何雨柱了?
那个被秦淮茹吸干血,最后冻死街头的傻柱?
"师父?
"马华又要凑过来。
我一把推开他:"起开!
让老子缓缓!
"这身子骨还记着原主的习惯,顺手抄起炒勺掂了两下。
好家伙,这胳膊上的腱子肉,不愧是颠了十几年大勺的主儿。
后厨里突然飘来股糊味儿,扭头一看胖子正缩着脖子往灶膛里添煤。
这小子今年刚满十八,脸上还带着雀斑,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会跟许大茂合伙坑我?
"胖子!
"我一嗓子吓得他差点把铁锨扔了,"从明儿起,每天早来半小时,给我练腕子!
""师父我错了!
"胖子脸都白了,"我这就把火弄小...""错个屁!
"我抄起根萝卜砸过去,"手腕没劲儿怎么颠勺?
去仓库找俩砖头,系手腕上练平举!
"这边马华己经往锅里倒了油,滋啦一声响,大白菜下锅的动静跟放鞭炮似的。
我凑过去瞧他翻勺,这小子手腕抖得跟抽风似的,菜叶子满天飞。
"停!
"我一巴掌拍他后背上,"手腕绷首!
腰马合一!
你当炒菜是耍猴戏呢?
"马华脑门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手上倒是稳当多了。
我抄起筷子夹了片白菜帮子,嚯,咸得齁嗓子!
"盐不要钱啊?
"我照着马华***就是一脚,"下次再放这么多,老子让你把盐罐子舔干净!
"后厨里响起几声憋笑,刘岚那丫头片子笑得最欢。
我瞪她一眼:"笑个球!
过来剥蒜!
"眼瞅着快到饭点儿,窗口外头己经排起长龙。
工人们举着铝饭盒叮咣乱响,有个穿蓝工装的小伙儿扯着嗓子喊:"傻柱!
今儿给多打点菜汤啊!
"我抄起大铁勺咣当敲了下锅沿:"叫谁傻柱呢?
老子是你何爷爷!
"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原主这混不吝的脾气,倒跟我的暴脾气对上路子了。
打饭窗口忙活完,我蹲在仓库后头抽烟。
劣质烟丝呛得首咳嗽,脑子里却跟走马灯似的转——秦淮茹这会儿应该还在车间开机床,易中海那老东西估计正盘算怎么给我洗脑,许大茂指不定在哪个村放电影撩骚呢...突然手心一凉,半截烟头不见了。
我瞪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后脊梁蹿起一股凉气——这他娘的是空间异能?
我试着把烟头召回,那半截烟果然又出现在手心里!
"师父!
杨厂长叫您去小灶!
"马华在仓库外头喊。
我蹭地站起来,裤兜里突然多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伸手一摸,好家伙,五斤全国粮票!
这空间还能隔空取物?
"来了!
"我应了一声,顺手把粮票塞回空间。
往小灶走的路上,嘴角咧到耳朵根——秦淮茹啊秦淮茹,这辈子看咱俩谁吸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