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工地上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催促着工人们起床干活。
陈海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稻草铺上爬起来。
初春的清晨,还有些凉意,他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的外套,跟着工友们来到了食堂。
食堂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里面摆放着几张破旧的长桌和长凳。
早餐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和几个冷硬的馒头。
陈海生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便跟着工友们来到了工地。
工地上的工作异常辛苦。
陈海生被分配到搬运砖块的工作,他双手各拎起一摞砖,肩膀上还扛着一摞,在工地上来回穿梭。
砖块又重又硬,没一会儿,他的双手就磨出了血泡,肩膀也被压得生疼。
但看着身边的工友们都在默默地干活,陈海生咬咬牙,继续坚持着。
中午休息的时候,工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工地上,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咸菜,就着馒头吃午饭。
陈海生没有咸菜,只能干啃馒头。
一位年长的工友见他可怜,分了一些咸菜给他,还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刚来工地都这样,慢慢习惯就好了。
在这工地上,要想多挣点钱,就得拼命干。”
下午的工作更加繁重,陈海生要和工友们一起搅拌水泥。
水泥粉尘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他的头发、眉毛、脸上都沾满了白色的水泥灰。
汗水混着水泥灰流进眼睛里,蛰得生疼。
但陈海生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就会耽误工程进度,还可能遭到工头的责骂。
夜幕降临,工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
陈海生和工友们依然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此时的他,己经累得筋疲力尽,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手臂也酸痛得抬不起来。
首到晚上九点多,工头才宣布收工。
回到工棚,陈海生简单地用凉水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下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衣服。
他躺在稻草铺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即使如此疲惫,他的脑海中依然在想着未来。
他不甘心一辈子都在工地上干这种苦力活,他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做起,这让陈海生心中对未来又多了一份迷茫。
工棚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陈海生的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工棚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陈海生的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在胡思乱想中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陈海生回到了家乡那片熟悉的山坡。
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开得正艳,微风拂过,带着阵阵花香。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穿着淡蓝色的碎花裙,正站在花丛中对着他笑。
那是徐小霞,他的初恋。
“海生哥,你看这花多好看。”
徐小霞清脆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陈海生走上前去,想牵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厚厚的茧子和未愈的伤口。
他有些自卑地把手缩了回来,可徐小霞却毫不在意,一把拉住他,带着他在花丛中奔跑。
跑累了,两人便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徐小霞说:“海生哥,以后我们一定要去大城市看看,过好日子。”
陈海生握紧她的手,坚定地点头:“会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然而,画面突然一转。
徐小霞的父母出现了,他们恶狠狠地将两人分开,徐小霞哭着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却越来越远。
陈海生想要追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等他终于挣脱束缚,西处寻找时,只看到徐小霞坐上了一辆陌生男人的摩托车,渐渐消失在山的尽头。
“小霞!”
陈海生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工棚里依然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叫声。
他摸了摸脸颊,竟全是泪水。
那个梦是如此真实,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徐小霞被迫离开他的那一天。
陈海生知道,现实中的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又拿什么去兑现曾经对徐小霞的承诺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可也更加坚定了他改变命运的决心,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记忆中那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