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初鸣,林隐之捧着紫檀药箱踏进侯府偏门时,闻见了焦糊的乳香。”
这是夫人特调的安神散,需用三更露水煎——“话音未落,角门突然刮进阵阴风。
两个粗使婆子抬着青铜火盆疾步而过,灰烬里翻卷的绸布残片,赫然绣着”长命百岁“的卍字纹。
**子时三刻,侯府西院**沈砚踹开佛堂门扉时,腕间佛珠突然绷断。
十八颗舍利子滚落青砖,第三颗裂开处露出半截婴孩乳牙。
供桌下暗格洞开,泛黄的《往生咒》里夹着张人皮——刺青处”癸酉年二月初七“的朱砂字,正与他生辰八字重叠。”
孽障!
“沈夫人的呵斥裹着檀香袭来。
沈砚转身刹那,恰见母亲广袖中滑落的金锁片——螭龙含珠的纹样,与朱雀街那枚铜钱如出一辙。
**丑时正,黑市鼠道**林隐之贴着湿冷石壁潜行,怀中《百草经》夹层的地图泛着磷光。
白日拾得的螭纹铜钱突然发烫,烫得他想起老乞丐那句”城隍庙东北角地砖九下“。”
叮——“毒针擦着耳廓钉入砖缝。
五个蒙面死士自暗渠跃出,刀锋昙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尸青。
林隐之吹响鼠笛,鬼市群鼠如黑潮涌来,却在触及死士靴筒时突然炸成血雾。”
小子竟识得螭龙印?
“为首死士甩出淬毒铁链,”赵国公府要的人,阎王也留不得!
“**寅时初,侯府密道**沈砚攥着人皮踉跄疾奔。
密道壁画在火折子下显形:持圭帝王眉心血痣,竟与他耳后红痣位置分毫不差。
暗门机关处的阴阳鱼凹槽,正与白日碎裂的玉佩严丝合缝。”
轰——“石门突降截断退路。
沈夫人冷若冰霜的面容映在琉璃壁上,腕间新换的佛珠刻满梵文密码:”逆子当诛“。”
母亲可知,“沈砚将人皮按上琉璃,”这刺青用的是漠北血驼的骨髓?
“琉璃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中,十六年前产房场景如走马灯闪现——*暴雨夜,沈夫人掐死啼哭的婴孩,将金锁片塞进襁褓;黑衣老妪抱来啼哭的男婴,腕间昙花纹刺青渗着毒血;赵国公在暗室抚掌大笑,案上摊着”狸猫换太子“的密折......***卯时正,城隍庙地宫**林隐之滚进暗道时,左肩己被铁链洞穿。
死士的咆哮在头顶炸响:”那老东西给的《百草经》,交出来!
“血滴落上青铜祭坛的刹那,十八尊神像突然睁眼。
壁画昙花纹如活物舒展,吐出张羊皮卷——北境布防图与江南漕运图咬合成完整江山,缺口处正是沈砚玉佩的裂痕。”
双璧劫,山河倾......“苍老叹息自地宫深处传来。
林隐之转身撞见青铜棺椁,棺盖浮雕刻着沈砚的面容,额间螭龙印与他掌心的铜钱纹路重叠。
**辰时三刻,朱雀街**沈砚策马冲进晨雾时,怀中人皮己被血浸透。
礼部贡车再次翻倒,琉璃碎片扎进马腹,惊得汗血宝马人立而起——”小心!
“林隐之扑倒沈砚的刹那,阴阳鱼玉佩双双坠地。
裂纹处渗出的血珠在空中相融,凝成完整的北境山川图。
沈砚瞳孔泛起淡金,恍惚看见林隐之耳后红痣化作螭龙,没入自己锁骨胎记。”
赝品?
“沈砚捏住林隐之下颌冷笑,”你这双眼睛...倒像极了冷宫那位疯妃。
“**巳时正,赵国公府**”废物!
“茶盏在死士额头炸开血花。
赵国公抚摸着琉璃盏上的昙花纹,忽将毒酒泼向沙盘——北境与江南的模型在鸩酒中消融,唯留京城地图上插着两枚染血铜钱。”
传令黑骑,“他蘸血在案上写下”癸酉“,”那老乞丐的头颅,本公要拿来盛酒。
“暗室烛火骤灭,壁画送子观音的眼珠突然转动。
沈夫人自密道走出,手中金锁片正与沙盘铜钱拼合成传国玉玺的螭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