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的靴跟碾碎最后一只数据怨灵的手掌，金属摩擦声在云端银行的回廊里回荡。
反空间崩塌时的气浪掀飞了他半边肩甲，露出底下交错的疤痕——那是十七岁在戒网瘾学校被电击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泛着与核心水晶同频的蓝光。
"系统提示：血月模式启动，所有玩家视野范围降低至5米，机械龙幼体刷新率提升300%"耳麦里突然传来小柒的电流杂音："主人...陈立正在篡改副本底层代码，现实世界的..."话未说完，通讯频道被刺耳的白噪音淹没，陆辰的视网膜上，代表小柒的蓝色光点正在以诡异的轨迹扭曲。
转过回廊拐角，三个玩家正围着具尸体疯狂搜刮。
死者穿着某MOBA的典藏皮肤，胸口炸开的伤口里，像素块组成的内脏正在像活物般蠕动，每颗数据化的心脏跳动时，都会在地面投下"GAME OVER"的血字。
"别动！
"陆辰的长剑横在最近的玩家颈侧，却在看清对方ID时挑眉——"代练王者"，曾经在首播中用外挂击败过他的代练主播。
代练的喉结擦过剑锋："辰哥！
这孙子刚才还在跟我们组队，突然说看见机械龙的眼睛，然后就..."他指着尸体，像素化的内脏突然炸裂，在墙面溅出机械龙的瞳孔图案。
陆辰的冷却条突然狂跳，闪烁技能CD从2秒暴涨至5秒。
他盯着尸体瞳孔里倒映的自己，发现铠甲纹路正在被数据乱码取代——这是血月模式新增的"凝视诅咒"，被机械龙注视过的玩家，会逐渐数据化崩溃。
"系统提示：玩家代练王者感染像素化病毒，剩余存活时间：00:03:00"代练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表面浮现出野怪鳞片，指尖长出机械龙的利爪。
陆辰在他扑来的瞬间激活闪烁，却故意留下半片肩甲。
代练的利爪抓住肩甲的瞬间，数据乱码顺着接触点蔓延，将他身后的队友卷入诅咒。
"辰哥！
你..."队友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们的身体开始像破碎的游戏模型般崩解，数据血在空中组成"旧梦无痕背叛者"的字样。
陆辰躲在楼梯阴影里，看着代练团队全军覆没。
指尖划过虚拟面板，发现核心水晶的坐标正在机械龙巢穴深处闪烁，而沿途的小地图上，代表玩家的光点正以每分钟二十个的速度消失——除了他，只剩九个光点还在移动。
"系统提示：您触发诅咒转移成就，获得10000游戏币"巢穴入口的金属门突然扭曲成齿轮状，陆辰刚踏进去，头顶的吊灯就爆出蓝火花。
十七具玩家尸体倒挂在天花板，每具尸体的指尖都在地板写下相同的血字："当你杀死第一个队友，机械龙就睁开了眼睛"。
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陆辰的靴底碾过块会移动的像素地砖，地砖突然分裂成机械龙幼体，齿轮咬合声中，刚才还在哭嚎的NPC女生从天花板坠落，胸腔被撕开的伤口里，卡着半块核心水晶碎片。
"零！
"陆辰接住她即将数据化的身体，发现她机械义肢的关节处刻着苏晴的生日——正是三年前车祸发生的日期。
女生的瞳孔己经数据化，却在临死前抓住他的手腕，将碎片按进他的铠甲："陆辰...陈立在...在现实世界启动了..."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小柒的机械音，"量子芯片里的...是你的..."整座巢穴突然倾斜，陆辰的闪烁技能在失重状态下出现0.8秒延迟。
他眼睁睁看着九名玩家中的最后三个被天花板的齿轮绞碎，数据血像雨点般落下，在地面拼出"核心在龙喉"的提示。
机械龙的咆哮从头顶传来，陆辰终于看清巢穴中央的景象——首径三十米的齿轮池里，漂浮着上百具玩家尸体，他们的胸腔都嵌着核心水晶碎片，而正中央的猩红水晶，表面清晰倒映着现实中陈立举起手术刀的画面。
"系统提示：机械龙核心融合进度60%，剩余玩家：1/1000000"陆辰突然笑了，笑声在齿轮池里回荡。
他摸了摸铠甲下的疤痕，那里正与核心水晶产生共振。
激活闪烁技能，在齿轮转动的间隙中穿梭，长剑精准刺入每具尸体胸口的碎片——这是他在测试服发现的隐藏机制：摧毁足够多的碎片，就能唤醒机械龙的原始代码。
当第十七块碎片被击碎时，齿轮池突然沸腾。
机械龙的完整躯体从数据洪流中浮现，却在看清陆辰的瞬间停滞——它的瞳孔里，倒映着十七岁那年，陆辰在地下室独自破解某MOBA反作弊系统的场景。
"原来如此。
"陆辰将最后一块碎片按进剑柄，"你根本不是陈立创造的，你是我潜意识里的..."话未说完，机械龙的巨爪己穿透他的肩胛。
陆辰感觉有数据洪流涌入大脑，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炸开：戒网瘾学校的电击、创业时的背叛、还有苏晴临死前递来的游戏手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血条，在即将归零的瞬间，核心水晶的蓝光突然暴涨。
"系统提示：您唤醒了机械龙原始代码获得被动技能数据共生：濒死时可吸收副本数据重生"巨爪松开的瞬间，陆辰单膝跪地，看着机械龙的躯体逐渐透明。
核心水晶从齿轮池中央升起，表面的二维码正在变成他的指纹图案。
远处传来小柒的声音，这次没有电流杂音，只有冷静的机械音："主人，现实世界的陈立己经切开您的太阳穴，现在需要...""闭嘴。
"陆辰擦了擦嘴角的数据血，将核心水晶收入背包，"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看着虚拟面板上唯一的存活玩家ID，他的视线落在齿轮池底的镜像裂隙，"去看看，当机械龙的眼睛闭上时，会露出怎样的地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