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铜胎动我数到第七次胎动时，诊室的日光灯管突然开始闪烁。
苏砚的手指在我腹部游走，医用橡胶手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双手上周还在为我***浮肿的小腿，此刻却像在勘探某种危险品。
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梁，镜片反光里，B超屏幕上的光斑正在扭曲成奇怪的几何图形。
"宝宝很健康。
"他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的温柔，我却盯着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青铜色的饕餮纹，和三天前新闻里妇好墓被盗的青铜器一模一样。
黑暗降临得毫无预兆。
在突然断电的瞬间，我看见了真相。
B超屏幕泛着幽绿荧光，本该蜷缩的胎儿直立着，手握一柄青铜短刀。
刀尖划过***内壁时，羊水泛起涟漪，血丝在涟漪中聚成两个甲骨文字——"快逃"。
"电路故障。
"苏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编钟般的嗡鸣。
锁骨处的翡翠耳钉突然发烫，这是他求婚时亲手给我戴上的，此刻却在皮肤上烙出焦糊味。
恢复供电时，屏幕已恢复正常，但我真丝衬衫的下摆渗出了血珠。
诊室门被撞开的声响像是古钟轰鸣。
那幅总让我不安的《睡莲》油画正在活过来，墨绿色藤蔓钻出画框，卷住隔壁诊床的孕妇。
我看清藤蔓上密布着人脸状凸起，那是无数婴儿蜷缩的面孔。
"别看！
"苏砚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指缝间漏进的画面更令人窒息——被藤蔓缠绕的孕妇腹部透明如琉璃，里面的胎儿正用青铜刀切割脐带。
刀柄上"0299"的编号，与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纹样完全相同。
翡翠耳钉突然刺入皮肤。
我挣开桎梏时，发现诊床的金属扣环正在异变，化作青铜兽首咬住我的脚踝。
苏砚的白大褂下摆渗出玄色织物，绣着的饕餮纹正与我母亲陪葬玉器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晚晚，这是为你好。
"他的眼镜链绞上我的脖颈，我闻到腐朽的铜锈味。
七年前初遇时，他说这是祖传的战国青铜镜框，此刻链节间却渗出暗红液体，滴在孕检单上形成新的血字："三千年孕约，今当圆满"。
胎动突然变得暴烈。
真实的刺痛从下腹窜上脊椎，仿佛有刀刃在刮擦耻骨。
我抓起超声耦合剂瓶子砸向消防栓，玻璃碴飞溅中，我看见了苏砚瞳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