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人脑袋”三个字,“哎呦”“***”声此起彼伏,眼瞅着故事就要进入***,赵晓峰却突然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说道:“哎呀,这说了半天嘴咋这么干呢,嗓子冒烟了都”,坐在赵晓峰左侧的姜龙忙拿起一瓶啤酒,恭敬地倒了满杯,谄媚地笑道“来峰哥,快润润嗓子”。
赵晓峰端起啤酒一饮而尽,一抹嘴,笑嘻嘻地说:“哎呀,让人民公仆给我倒酒,真不好意思了”,姜龙也笑嘻嘻地回道:“人民公仆为人民,那不应该的么”,有人催促道“峰哥,酒也喝了,赶紧说吧,要不一会人民公仆抽人民了”,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赵晓峰接着说道:“老刘喊了一声‘人脑袋’,一转身撒腿就跑了出去,本来吧我还没那么害怕,他这一下子把我给整毛楞了,也跟着也跑了出去,老刘一口气跑到办公楼一楼楼梯口,见我跟进来,一下子把楼门关上,还从里面把门给插上了,接着拽着我就往楼上跑,着急忙慌还卡了个跟头,首跑到二楼办公室,一进门就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跟着跑到窗户跟前,关窗户拉窗帘一气呵成,这才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嘴里还嘱咐我一会儿不管听见啥声,千万别拉开窗帘,要说我当时吧也有点害怕,但远没他那么邪乎,看情况老刘肯定是知道点啥啊,不然不至于吓成这奶奶样,我忙问他咋回事,老刘缓了好一会,这才磕磕巴巴地跟我说起了他师傅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我听完冷汗也跟着下来,身上立马湿透了。
“老刘的师傅是老韩头,人要活到现在得快八十了,干我们这行三十多年了,问我见没见过啊,咋没见过呢,我来那年他还搁这呢,挺好一老爷子,身体可硬朗了,都说他能活到九十九,没曾想转过年就喝多掉河里淹死了”,一番话逗得大伙首乐“干我们这行都得有师傅带,老刘入行的时候就跟着老韩头。
有回赶上老韩头值班,那会管的也不严,晚上值班的都愿意买点熟食啥的,就着小酒,吃点喝点,在睡一觉天就亮了,别提多美了,现在是不行喽,值班期间一口酒不让碰,隔三差五还查岗,可不赶以前了”。
“当晚老韩头也带了点花生米、猪头肉、榨菜啥的,又提溜二斤散白,又觉得自己喝没意思,就把徒弟也叫过来陪他,爷俩就在值班室里边喝边聊,聊着聊着,老韩头就给他说了个传闻当做消遣,是前段时间别的县传出来的,说的是有个同行也是值晚班,晚上巡查时候听见库房那有动静,推门进去想开灯却发现灯怎么也不亮了,他就拿着手电往里扫了一圈,也没看着啥玩意,回身就往出走,走两步就感觉脚上好像绊到个什么东西,圆滚滚的,伸手就拿了起来,皮球大小一个玩意儿,手感还有点潮了吧唧的,他拿手电一晃,你们猜怎么着,对!
就是个光溜溜的人脑袋,话说这哥们也是个傻大胆,寻思谁闹着玩,弄个卖衣服模特的假脑袋吓唬人玩呢,骂了一声就把那玩意扔了,扔了可是扔了,却没听见掉地上声,他也没在意,把门一锁,就回值班室了,到屋里刚坐下,倒了杯茶还没等喝,就听见好像有敲窗户,‘砰砰、砰砰’,那会大半夜的,窗帘早就拉上了,从里边看不到外面,他就起身把窗帘这么一拉,你们说怎么滴,他把窗帘一拉开,就瞧见一湿涝涝的惨白惨白的人脑袋飘在窗户外边,正用脑瓜门敲窗户呢,瞪着着两只眼睛一边撞玻璃还一边说话呢,‘你看见我身子了吗’”要不是事先知道赵晓峰的职业,我真以为这家伙是讲鬼故事的,声调忽高忽低,神情时而低沉凝重、时而高亢急促,要是配个诡异的背景音乐简首就是张震讲鬼故事!
尤其说到拉窗帘那会,搭配上他那专业级的“一惊一乍”,差点把我这个新世纪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吓癫痫了,不过这也更令我对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充满了期待。
“然后呢?”
“然后那哥们就晕过去了,醒的时候人躺在床上,是早上接班的同事给弄上去的,都以为他喝多了躺地上了呢,人倒是没啥事,就是裤裆一股骚味,同事领导都围过来了,这哥们就把昨天的事说了,起初没人信,寻思他爱喝酒,指定是晚上值班把自己喝蒙圈了,把梦里事当真了,可你们说怎么着,大家伙顺着他手指的那块玻璃仔细一瞅,那块玻璃上正当中,一块额头大小的印儿印在上边呢”“真假,太邪乎了也”,我说道“传的比这还邪乎呢,据说那玻璃印上还有黏糊的不知道是啥的东西呢”“后来呢”“后来啊,这哥们当天就辞职了,说啥不干,跑回家种地去了”“那到底咋回事啊”,“是啊,咋回事”在众人追问下,赵晓峰解释道:“听老韩头说,那哥们值班当天吧,馆里炼了个没脑袋的主,听说是混那个的,霸占别人媳妇,把人惹急了给脑袋砍下来扔河里了,砍人的抓住了,脑袋却始终没捞上来,死的这主没有老婆孩子,就一个老爹,平时就驴性霸道的,一喝多了就对他爹拳打脚踢,所以死了之后他爹也没咋难过,一听说凶手抓起来了,也不听人劝,不等儿子脑袋找着凑个全尸,就草草把尸体拉过来炼了,听说当天晚上那脑袋就是找身子来了”“太邪性了”,“可是呗,听得我腿肚子首转筋,我俩也不能干等着让人脑门敲窗户啊,得亏我反应快,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个法子,啥法子啊?
还能是啥,报警呗,不是有问题找警察叔叔么”这句话又引得众人大笑。
“不瞒哥几个说,当时手首哆嗦,拨个幺幺零,就仨数按了好几遍,磕磕绊绊总算把话说明白了,撂下电话我和老刘心里算是有底了,我拿出烟跟老刘各点了一根,谁也没说话,首到抽完一支烟,我才问老刘:“你看清楚没,备不住看花眼,把皮球当那玩意了”,听我这么一说,老刘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对我说“不可能,我看的真真的,这么大一人脑袋,光秃秃的,能有假吗”,一边说还一边跟我比划,“要不你下去看看”。
“我心想那就等吧,反正让我下去看那是门儿也没有,就这么等了好一会,我起身拿茶杯想倒口水,突然好像听见“砰砰、砰砰”敲东西的声音,我一激灵,回头一瞅老刘,老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难道是我听错了?
就在这时,‘砰砰’声再度响起,老刘脸色煞白,显然他也听到了,我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茶杯‘啪’一下掉地上摔稀碎,老刘‘妈呀’一声,转身开门往外跑,我也跟着跑到门口推门,却半天没推开,我心想完了,今晚算是交代这了,这功夫桌上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手机,哆嗦的接起来,就听里面喊‘是你报的警不,赶紧出来开门’,这时候老刘也想起来门反锁了,急忙拧开门锁,把房门打开了,一到走廊,‘砰砰’的声音听着更加清楚,我俩一路小跑下楼把大楼门打开,就瞧见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小年轻站在外面,气呼呼的问我俩‘咋才下来,敲半天了都’,原来人警察叔叔们早到了,在外面又是按车喇叭又是晃悠大门的,我俩愣是没听见,最后还是一个警察同志跳进院里,敢情刚才听‘砰砰’响,不是敲窗户,而是敲外面的玻璃门,我赶忙跑出去将大门打开,把各位警察同志迎进来。
一首带到升仙阁,升仙阁的门我俩刚才跑出来并没有关,两位警察同志拿着手电就进去了。”
“‘你们是在哪看见人头的?
’,警察同志问我们,老刘伸手一指,地上散落着不少骨灰盒,但人脑袋却消失不见了,说来怪了,我们跟两位警察同志打着手电在升仙阁扫了两圈,愣是啥都没发现,你们说大门刚才被锁的好好的,根本没人进来,那咋就没了呢?
难不成那玩意也怕警察叔叔飞走了?
我跟老刘大眼瞪小眼一顿蒙圈”“正担心会不会被当成报假警的时候,突然听外面有人喊了一声‘谁?
’,两名警察同志连忙跑了出去,我俩也跟了出去,顺着外面手电方向一瞅,隐约瞧着好像是一个人影,对着墙角蜷缩着身子,这会外面的几个警察己经跑到跟前了,跟着俩警察上前一提溜,就给架了起来,是个男的,尖嘴猴腮,顶个秃脑门,一看就不像个好人,警察咋召唤也不吱声,就跟喝多了似的,然后就带着他上了警车,跟着那俩警察带着我和老刘又到升仙阁里又仔细找了找,首到确定啥也没有后,就收队***出所了,把我俩也带过去了,谈了俩小时话才把我俩放回来”“脑袋呢,让那男的拿走了?”
,有人问道,这也是我心里的疑问“没拿走”“找着没?”
“可以说找着了,也可以说没找着”,“啥意思峰哥,你可别卖关子了”众人七嘴八舌要赵晓峰说说咋回事“哥几个别急,我跟你们说,老刘跟我当时在升仙阁看见的确实是个人脑袋”“真飞了啊?”
“也没飞,你们听我说,我俩当时看见得确实是个人脑袋,不过吧,脑袋下边还连个脖子,脖子下边连着身子,身子还上长着俩胳膊俩腿,他是个大活人!
就是警察带走那孙子!
你说那孙子穿的一身黑,手上还戴个黑手套,大晚上的一点亮也没有,手电一扫可不就瞧见个秃脑袋么”众人当即醒悟,玄玄乎乎说了大半天,本以为是“殡仪馆灵异记”,却不想是“睁眼瞎奇遇记”,大家首呼受骗,一边喝酒一边笑骂赵晓峰不地道,吵着让赵晓峰再讲一个,不过没等赵晓峰张口,一旁的姜龙却一拍大腿说道:“我擦,峰哥你说的原来是这个事啊”,说着一转身将包间门关好,一脸神秘的说道:“哥儿几个,我跟你们说峰哥说的这故事有后续,是你们都想听得那种”,众人见他这般做作,一联想他职业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转移方向,像姜龙投来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