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爆发后的第二年(1912年),云南省靠近法属安南边境清风山议事厅里,还没有从他传奇式的处女劫道回过味的赵云一脸郁闷。
“哈哈,果然是大哥的好儿子,小云第一次下山就干了这么一大票,可得好好奖励一下!”
二当家林虎一把抱起赵云,不停地用胡渣蹂躏着赵云嫩嫩的小脸,“小云想要点什么?
尽管说,林叔买给你。”
看到林虎一副很享受娱弄子孙之乐的样子,赵云更加气闷,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整出这么一次传奇的土匪劫道呢,再加上可爱的面容和细小的身体,那绝对是男女老少通杀,这可爱也是很有威力的。
林虎笑得开怀,作为父亲的赵朔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
反而忧心忡忡地说:“现在兵慌马乱的日子,我们这种小寨子越来越没有什么买卖可做了。
寨子里剩下的钱粮己经不多,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任何进帐了。
再这么下去别说买东西给小云,就是寨子的活路都没了,得想想办法才是。”
“上个月我看见还有不少啊,怎么花得这么快!”
林虎感到很惊讶从没想过山寨还会有钱粮危机的一天。
“切,那是因为你们花钱没数,只要高兴就大肆喝酒吃肉,过年过节也是有多少东西就发多少东西,不留一点余地。”
赵云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早就觉得山寨一点规划都没有,能坚持这几年己经算是奇迹了。
“小屁孩懂什么,不要乱说话。”
林虎对赵云的善意提醒丝毫不在意。
自己好歹也是通过了中级会计资格考试,居然被一个大老粗说不懂,赵云有点火:“寨里连个账本都没有,支取钱粮没数,没有个规矩,就是抢再多钱回来也是不够用!”
赵朔倒是没有和林虎般不假思索地否决赵云这小孩子的话,想了会就明白了赵云要表达的意思,沉吟道:“寨子里支取钱粮确实很混乱,是应该做个帐本整理一下。
不过弟兄们都是粗人,我也就认得几个字,寨子里恐怕是没人能做得了这件事。”
一听到这事有门,赵云赶紧自告奋勇:“爹,我啊,我既然能提出来,自然是会做啊。”
山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没有音乐,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总不能真像个小孩子一样玩泥巴这五年赵云都快闷死了,如果能管管账目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林虎一下乐了起来:“嗬,我们的小云还要当账房先生!”
说着又捏了捏赵云嫩嫩的脸显然是把赵云的话当成小孩子玩闹了。
无视之,对林虎这货赵云只能无视!
对这件事赵云可是志在必得,连忙向赵朔争辩道:“爹,只要给我两天时间,就可以做出详细的账目,反正也没人,就算我真是胡闹让我试一下又不会出什么问题。”
赵朔一想也是,山寨里别说能拿笔的,连认字的都没几个,总不能去绑回来一个账房先生吧。
虽然觉得从小在山上长大儿子也不可能认字的,但出于疼爱,还是答应让赵云试一试。
赵云的中级会计资格确实没白拿,两天不到的时间,他就拿出了收支时间、地点、用途各项清清楚楚的账本。
还有各项开支的预算,按这个预算寨子里的钱粮顶多能撑半个月了。
也就是说,如果再半个月没肥羊宰,所有人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什么!
我们只有半个月钱粮了!
都怪那群家伙一个比一个猪,太能吃了,还有事没事老喝酒,不行,我一会就去没收了他们的酒。”
林虎一下跳了起来,正气凛然地喊着。
“酒没收了放哪啊?”
赵云猛地插上一句。
林虎一时没收住话,脱口而出:“当然是我房间。”
就知道这货没安什么好心。
被套出话的林虎只是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仍脸皮厚厚地嚷道:“大人的事,你个小屁孩管这么多干什么!”
“那我这个小屁孩有办法解决钱粮问题,还要不要我管了啊?”
“真当这是过家家呢,还有办法,一边待着去。”
“不想听我的话大家一起饿死算了,你们整天就知道守着山下那条大道,能宰到肥羊才怪!”
“说得好像比我还懂劫道,再怎么着你就一小屁孩!”
“山下那条大道过往的要么是穷苦人家,要么是带着几十个保镖的财主,有机会下手才怪。
你个猪脑袋,要怎么说才懂!”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互相用力瞪着,那样子就和西班牙斗牛场里的某种动物差不多。
说不定这两货还真会不顾身形的巨大差异互掐起来,赵朔赶紧劝解道:“小云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阿虎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小云说的也有点道理,经过山下那条大道的基本都知道附近经常有土匪出没,不可能没有防备。
以我们这几十把大刀,根本就动不了带着几十个配枪保镖的财主。”
“那可怎么办是好?”
林虎这么多年土匪生涯也不是白混的,冷静下来一想很快也明白了。
赵云刚拿出连赵朔都十分信服的账本,对山寨困境的缘由又一语中的,赵朔暗暗收起自己儿子只会玩闹的想法,尝试着向赵云问道:“小云,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先说说看,行不行爹会考虑的。”
赵云又不真是小孩子,自然不会耍性子,很干脆地答道:“第一,把劫道的人安排上次我去的小道,那虽然过往的人不多,但时常也能有所获的。
第二,不要一味守株待兔,要主动出击,可以去抢附近村庄大地主家的存粮和存银。
但是要注意,只能挑平时民怨大的地主,这样村民们才不会联合起来反抗我们。”
这是赵云第一次参与有关山寨的重大策划,这次策划的成功为他真正进入清风山寨的决策层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