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青石台阶，沈昭月跪在积水里数第九十七道惊雷时，终于听见了皮鞋踩碎水洼的声音。
顾明城的黑伞边缘滴着冰雨，伞下露出林雪柔精心打理的发髻。这个传说中"救过顾家老爷子"的钢琴家，此刻正用蕾丝手套捂着鼻子："明城，这就是你说的祖宅？"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旗袍下摆滴落的雨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后腰的旧伤又开始抽痛——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烙印，总在雨天提醒我沈家早已不复存在。
"退婚书。"顾明城将牛皮纸袋扔在积水的石桌上，"沈小姐应该明白，现在的你配不上顾太太的位置。"
纸袋被雨水泡得发胀，我盯着他耳后那道新鲜抓痕。三日前管家说少爷彻夜未归时，我正对着顾氏股票K线图画符——父亲说过，沈家人就算灵力被封，观星测运的本能也刻在骨血里。
"顾先生连七天都等不及？"我抹开糊住视线的雨水，"老爷子遗嘱里写的很清楚，婚约持续到你三十岁生辰......"
"啪！"
林雪柔的巴掌来得猝不及防。我偏头躲过，她却突然踉跄着往后栽倒。顾明城接住她的瞬间，我听见翡翠镯子撞在伞骨上的脆响。
"昭月妹妹就算生气，也不能推我呀。"林雪柔蜷在男人怀里颤抖，露出脖颈处暧昧的红痕，"我知道你嫉妒明城疼我......"
"林小姐指甲缝里沾的是紫河车粉吧？"我捻起她遗落的手帕轻笑，"难怪顾先生身上有尸臭味。"
顾明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抓起我颈间的玉佩，那是沈家最后的遗物。羊脂玉坠划过后颈时，我听见血脉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轻响。
"这种脏东西......"他扬手将玉佩抛向院中寒潭，"就该跟你父母一起烧成灰！"
潭水吞没玉佩的刹那，我头痛欲裂。无数嘈杂声浪撞进脑海，像突然打开百部同时播放的收音机。最清晰的却是林雪柔的心声：蠢货，等你死了沈家秘宝就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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