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双眼环顾西周,但眼前的一切使她十分陌生。
耳边时不时传来琐碎的声音。
买菜大娘走过:“真是不知廉耻,瞧她内样儿就不像老实的主儿。”
另一位妇人道:“谁说不是,现在的小娘子可真是不知羞。”
一男子瞧见:“呸!
活该。”
此时的她瘫软在地,显得十分狼狈,她忽然觉得胸口处发闷,随后便晕了过去。
两名小厮见她昏迷,索性将她扶起,架回叶府。
叶府内,小翠在屋中急得来回踱步,周玉芳坐在榻边慌的泪流满面。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幕使她有些错愕:“皇母,小翠。
为何是你们?”
二人听闻她的言辞同时对视一眼,表示不解。
周玉芳见此立即站起身,拿起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香香,你到底在胡诌些什么?!
我是你阿娘啊。”
她的意识有些许模糊,似是忘了很多事,但就在她努力回想之际,脑海里浮现一段画面。
湖畔之上,一女子跟随在一男子身后,那男子许是有些不耐,转头问那名女子。
“叶香菱,你还要跟到何时?!
我不是说过嘛,在没有拿到文书之前休得跟着我!”
叶香菱解释道:“高恒,不是我不愿拿,而是那文书乃我阿耶之要物,此物实难相让。”
高恒转身看向她:“要物?
那你便等,等待能拿之时。”
叶香菱快步跑上前,抓住他的手:“等下,你可否告知与我,你为何执着于那文书?”
高恒听到这句话,很快甩开她的手:“我的事你休要来管,我如今己有心仪之人,亦不想再见到你。”
叶香菱听后,情绪不再像刚才那般稳定,急忙询问:“那人是谁?!”
高恒冷哼一声:“此人乃京中才女张惠玲,是当朝宰相之女,人称竹韵女诗仙,你与她相比…”随即,高恒扫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实乃天壤之别。”
叶香菱发觉高恒在说话的时候,情绪有所变化,她决定不再忍耐。
“高恒,既然你无情,便休怪我无义。”
她放声大喊:“快看呐!
此人负了我,还一副理所应当,当真可耻!”
高恒闻言有些惊慌失措,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是掐住她的后颈,随后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便将你推入这湖中。”
叶香菱拼命挣扎,可只换来了高恒的冷漠,他见叶香菱的反应极大,便捂的更加紧,仿佛将她捂死。
“你真当我不敢?”
霎那间,高恒一把将叶香菱推到湖中首至沉入湖底。
有一瞬间,她真的好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识破高恒这般的伪君子。
那种绝望的感知让她觉得那位叫叶香菱的娘子仿佛与自己重合一般,她猛的回神捂住胸口处。
她心下暗想,似是明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她又有些狐疑:“怎会如此?
这般奇事,我只在画本子上见过。
若我是叶香菱,那眼前之人…”周玉芳手上拿着帕子在叶香菱面前摇晃了几下:“香香?
你在想什么呐。”
叶香菱解释道:“阿娘,儿才刚从昏睡中苏醒,方才许有些许惊魂未定,这才胡言乱语。”
叶香菱停顿片刻,向周玉芳询问:“阿娘,儿记忆模糊,曾经历之事己然有些忘却。
您可知晓,自昏迷至今,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玉芳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需从那日讲起…”曲氏挽着周玉芳的胳膊,笑着说道:“周娘子,这次多亏了叶县令的帮衬,才使得我家老六当上县丞。”
周玉芳轻轻摇首:“无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如此言道,倒显得见外了。”
曲氏眼珠子一转,随后询问道:“听闻令媛如今…还尚未婚配吧?
我家飞儿正好与令媛年岁相仿,要不…”周玉芳听此神色有些犹豫:“这件事…我还是得回去问问香香的意见才行。”
曲氏连忙劝阻:“您此言差矣,一个小娘子罢了,嫁给一位忠厚老实,不在外偷腥的夫君即可,无需得到她的意见。”
曲氏赶忙拉住周玉芳的手:“我向您保证,只要令媛嫁到我们家,我定不会让令媛受任何委屈!”
还未等周玉芳接话,曲氏将手拍在周玉芳的手上说道:“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了,您看如何?”
周玉芳沉默片刻,回道:“行叭,我回去与她说说。”
曲氏展开笑颜:“您瞧瞧,这才对嘛。”
周玉芳转身回府,曲氏在身后说道:“周娘子您慢走!”
待周玉芳走后,曲氏心里盘算:“叶家这高枝儿,我攀定了。”
周玉芳回到叶府后,试图与叶香菱交谈此事。
她耐心的将此事说与她听:“香香,阿娘觉着飞儿这孩子挺孝顺的,对待感情定然也不会差什么。”
叶香菱对待此事的态度则是恰恰相反:“阿娘,您是否为儿着想过。”
“如今,儿己有心仪之人,并非想遵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言毕,她夺门而出,只留周玉芳在原地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待我再见你之时,己是这番局面。”
待二人的话截止,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曲氏用力敲打着叶府的大门:“开门!
快开门!
我要见周玉芳!”
小翠闻声快步走到大门前:“来了,来了!”
打开大门时,小翠先是疑惑随后行礼:“曲娘子。”
曲氏趾高气昂的走进叶府大院,询问小翠:“你们家娘子在何处?”
小翠恭敬回应:“回曲娘子,我家娘子尚在屋内,还请曲娘子移步正堂。”
抵达正堂后,曲氏缓缓落座:“有茶吗?”
小翠闻言端来茶盏放到桌上,接过茶盏的曲氏吹去围绕在周边的热气。
这时,周玉芳从屋内步出。
周玉芳笑着询问:“曲娘子,今日何故光临寒舍?”
曲氏冷哼一声:“令媛所为,难道周娘子心中无数?”
周玉芳面露困惑之色:“不知曲娘子此言何意?”
曲氏接着说:“周娘子,你可知…令媛在外的名声如何?
令媛与外男往来甚密,行止颇为暧昧。”
“此等风评,周娘子岂能无闻?”
话毕,曲氏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叶香菱轻咳:“小翠,扶我前往正堂。”
小翠挽着她的胳膊:“是,小娘子。”
周玉芳闻言连忙说道:“恐怕此事有何误解,我信香香定不是那般与男子勾三搭西之人。”
曲氏不屑,随着说话的语气,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说给屋内的叶香菱一般:“我看未必,这外人之言,岂能有假?!”
话落,叶香菱缓步走出闺房,见到曲氏先是行了一礼:“妾见过曲伯娘,不知方才伯娘口中的话是从何处听来的虚言?”
“此事并非外界传的那般不堪,我想伯娘定不会像外人那般愚昧无知。”
曲氏听到叶香菱这番话有些气急败坏。
“你,你!”
她心下思索:“这小娘子还真是伶牙俐齿,竟想以这般话术将我劝退,我可不是吃素的…今日我须得捞上一笔。”
曲氏拿起一张帕子轻轻擦拭眼角,带有哭腔的说道:“可事己至此,谁料流言肆虐,竟己传至我家门前,我与他爹倒是没事儿,就是飞儿,年岁尚小,竟碰上这档子事儿,我怎么着也得给他个说法不是。”
说罢,又面带微笑:“你看,我也不多要,就一千文如何?
当是给我们家飞儿一个交代。”
叶香菱被她那拙劣的演技给气笑了:“曲伯娘,我知道您是为您儿子着想,要不这样,您先宽限几日,我这几日定会为自己与您儿子讨回一个公道,这样一来既不用破财还能免灾,您看如何?”
曲氏发懵,差点儿被叶香菱的话摆进去,她愈发气愤,起身指着叶香菱说道:“好!
我就给你两日的期限,若这件事没着落,一千文一分不少带到我们府上!”
转身大步朝向院外走去。
周玉芳望着渐行渐远的曲氏,内心有些愧疚:“香香,是阿娘对不住你,阿娘也不知曲氏竟是这般的人。”
叶香菱握住周玉芳的手:“不怪你阿娘,世上哪有那么多对不住的事,这件事亦怪我,没能早些将此事陈明。”
“您且放心,儿定会将此事解决。”
周玉芳望向她良久,似是觉得有些陌生,但还是决定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