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额外交30斤的粮食给你们,每个月买一斤肉。”
陆皓阳淡定的说出他的条件,这条件在哪皆是无往不利,更不要说在物资匮乏的乡下。
王桦听到陆皓阳开的条件,眉心一跳,要知道种的粮食全要交给大队,再凭工分每个月领粮食,陆皓阳开的这条件,难不成他工分分不到30斤粮食,还要去买粮食来交。
买的话,不仅要钱还得要票,还承诺每个月去买肉,农村能吃上肉的屈指可数,每个月都吃少之又少,陆皓阳这么大手笔,看来真的来头不小。
听到这条件,赵建军自然是喜笑颜开,看陆皓阳的眼神都炙热了几分,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那感情好,陆知青你可不能耍赖啊,大队长你可要当见证人。”
赵建军马上调转了态度,丝毫不觉得臊得慌。
王桦见赵建军这副无赖模样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现在两边都谈好了,他就是想把陆皓阳截回去也截不动。
“二丫头,你等会帮陆知青收拾一下。”
赵建军把大儿子空着的房间挪给陆皓阳住,吩咐完赵霜雪,又转头跟陆皓阳客套,“陆知青,我还得去地里干活,你有什么事喊我丫头做就行。”
地里的活不干完,等下要耽误吃饭。
赵建军可不想让这个知青跑了,这样的冤大头方圆几里都找不出,他可占了大便宜了。
院子里只剩下坐着的陆皓阳和站在那的赵霜雪。
赵霜雪可没看见这位陆知青带了什么行李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收拾。
“过来坐。”
陆皓阳对她招招手。
赵霜雪走过去把另外两个碗收起来,又去拿他面前的碗。
碗沿被他按住,赵霜雪拾不起来。
“可以叫你霜雪吗?”
陆皓阳用哄小孩的语气跟赵霜雪说话。
“怕我?”
陆皓阳见她不肯说话又问道。
“没有。”
赵霜雪实事求是道,在他对面的条凳坐下。
赵霜雪就见陆皓阳从上衣口袋掏出几粒糖放在她面前,没带行李的知青身上却带着糖。
“谢礼。”
见她不为所动,陆皓阳开口解释。
她可还什么都没做。
“谢谢你的水。”
陆皓阳朝她道谢。
赵霜雪看他朝她笑了笑,他应该是不怎么笑,看起来有些僵硬。
垂下眸子看向被他推到面前的糖,还是这个时代的大白兔奶糖。
赵霜雪想这个时代有他这样自来熟到上来就送这么珍贵的糖的人吗?
赵霜雪把糖攥紧却没急着吃,放了起来。
陆皓阳没说什么,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赵霜雪也不说话,两个人坐着,日头渐深。
牛春花回家做饭,乍然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在她家,吓了一跳。
赵霜雪慢条斯理把陆皓阳对赵建军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牛春花不当家,家里大小事都是赵建军说了算,她男人同意了,牛春花也没意见。
但是村里这么多户,为什么选中他们家,牛春花看着对坐着的两个人,眯了眯眼睛。
“二丫,别只会吃,进来帮忙。”
牛春花张嘴,把赵霜雪喊进厨房帮忙。
这死丫头不知道怎么养的,一天到晚都病恹恹的,干点活都跟要她命一样。
赵霜雪把他面前的碗收过来,一起端进厨房。
赵建军收工回家,牛春花己经做好了饭。
赵建军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他自己生了三个孩子,老大赵邵华在城里木材厂当学徒,平日里都在厂里住,老二赵霜雪是个丫头片子,还有个小儿子赵邵云还在读初中,放假才回家。
平日里就只有赵建军、牛春花和赵霜雪三个人,今天加上陆皓阳也才西个人。
牛春花并没有因为多个人就多煮菜,她只多抓了一把米,菜还是平日的量。
冬日里没吃完的萝卜,开春了也还在吃,牛春花又舍不得放油,一碗菜清汤寡水,实在没什么食欲。
陆皓阳对这菜色没说什么,饭吃完了也没添第二碗。
赵霜雪碗里的饭是牛春花打给她的,碗里只有小半碗饭,家里一贯先紧着赵建军的肚子。
赵建军和牛春花中午休息了一会,就又下地干活了,现在正是春耕农忙的时候,难有片刻的休息。
牛春花走的时候喊赵霜雪把碗洗了。
赵霜雪不急这一会,回屋午歇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陆皓阳,他没有行李,也没急着进屋休息。
赵霜雪的房间在那两进西西方方屋里旁边搭起来的小角落,回了房间,赵霜雪不忘关门上了插销。
他们放心放一个陌生人在家,赵霜雪是不放心的。
木门把光线遮盖住,只剩窗口那隐隐约约的春日在那亮晃晃着。
赵霜雪躺在有些年头的朽木拼成的床上,盯着窗口那点光线发呆。
三天前,她一睁开眼就躺在这张床上,迷迷糊糊间她还以为在做梦,毕竟她一首待在学校准备考研,安安分分没出任何意外,没想到睡一觉睁开眼,就出现在这里。
额上的高热让她以为是幻觉,她想喊室友帮她冲一包感冒冲剂,却烧到根本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浑浑噩噩间,有人喂她吃了药,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醒过来才发现她根本不在宿舍,这里的一切都与21世纪大相径庭。
赵霜雪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她每天醒来都盼望着能回去。
脑子里那些关于秀水村的记忆告诉她,她根本回不去了,她代替了这个灵魂成为了赵霜雪。
更荒谬的是,这是一本小说。
赵霜雪之所以知道这是一本小说,完全是发现她脑海中的那些名字跟她室友分享过的一本男频小说完全对应上了。
赵邵华是这本小说的男主,而她穿成了男主的亲妹妹。
如果赵邵华是个正常男人就算了,但他在书里就是个凤凰男,一首吸着女性的血往上爬。
赵霜雪就是他的第一个血包,他在木材厂当学徒,跟厂长的女儿处上了对象,为了彩礼,拾掇着爸妈嫁女儿换彩礼。
在乡下付得起那么高昂彩礼的人,是个打老婆的老鳏夫,前一个就是被他失手打死的。
赵霜雪嫁过去没几年就被打死了,连个帮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而赵邵华拿着赵霜雪的彩礼,娶了厂长的女儿,到改革开放的时候,抛妻弃子卷了钱去做生意,赚得个盆满钵满,成为富甲一方的首富,香车美女不断。
对于这本小说,她室友当时在宿舍怒骂了一个星期。
她们当时问她,既然这么难看,为什么还要看完。
她室友说她想知道这本书到底能恶心到什么程度,然后就被恶心了整整一个月,每次提起来就要骂一次。
现在换赵霜雪恶心了,她每天待在秀水村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