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上天堂了？”
秦时睁开酸涩的双眼，炫目的白炽灯照得人一阵头晕。
半晌，他才从那刺眼的强光中缓过来。
这里并不是天堂，而是一家有些破烂的医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除了走廊上医生护士的脚步声……还有窗外连绵不绝的炮火轰鸣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秦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里……不会是地狱吧？”
他的记忆持续到之前和女友柳清河在纵市旅游，不知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意识，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鬼地方。
秦时环视周围，惨白而逼仄的病房里摆着两张病床，另一张床上躺着个紧闭双眼的少年。
柳清河不在这里。
“有人吗？
还有活人吗？”
秦时将双手握成一个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呼喊。
很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
“小声点，没听见外面的炮火声吗？”
医生微微皱眉，身材高瘦，他的胸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林文泽”。
林医生翻开一沓表格，开口问道：“姓名？”
“我吗？
我叫秦时，时间的时。”
“嗯……确认一下，性别是男性，种族是人类对吧？”
秦时：“？？？”
这问题问的……不是人类还能是啥？
鬼吗？
还是外星人啊？
见秦时满脸疑惑，林医生点点头，将“男性”和“人类”填入表格。
“秦先生，你己经昏迷了一个月，为确保没有后续隐患，我建议对你的身体健康状况作全方位的评估。”
“好的。”
秦时满头雾水，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只能选择相信眼前的林医生。
毕竟……医生应该不会坑人吧？
秦时跟着林医生走出病房，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尽头是一间藏在巨大金属门后的房间。
推开门，房间里很是整洁，只在最中心处放着一台硕大的仪器。
仪器上满是花花绿绿的显示屏和按钮，电线随意地***在外，看起来就不太让人放心。
“医生……这玩意安全吗？”
秦时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安。
“放心吧，这是最先进的仪器，由于是临时组装的，不是很美观，不过绝对安全。”
林医生手指飞快，在仪器上按下一串按钮。
他指向地上的一处指示标。
“好了，站在这指示标的区域里。”
秦时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仪器开始运转后，千万不要乱动，更不要离开那片区域，否则可能有生命危险。”
林医生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完这段话后，没有给秦时反应的时间，立刻启动仪器。
“嗡嗡”……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仪器从各处冒出赤红的光芒，在秦时身上不断扫描。
“靠北……”秦时倒吸一口凉气，不敢乱动，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
什么“生命危险”，刚刚不还说“绝对安全”吗？
这医生……是正常人吗？
不会是传说中的伪人吧？
随着红光的不断闪烁，仪器开始发出“滋滋”的机械电流声。
秦时麻木地看着面前的那个钢铁怪物，一个念头突然在他心底升起。
如果真的离开了这片安全区域会怎么样？
他鬼使神差般地缓缓伸出手，向安全区的边缘靠近。
一点……就差一点，秦时的手就要跨过安全区的边界。
不对！
秦时猛地收回手，一滴冷汗从额上滑落。
我在干什么？
疯了吗？
医生都说了可能有生命危险，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会有危险的……”一个声音忽地在秦时心底响起。
“谁？”
秦时一惊，下意识喊了出来。
可他环顾西周，也没在房间里找到第三个人，反而对上了林医生平静的眼神。
林医生掏出表格，在上面写下“病人疑似产生幻听，初步估计病因是灾难产生的心理创伤”。
秦时尴尬地笑了笑。
他几乎也要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听，首到下一秒，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嘻嘻嘻……”那是似乎是个男人的笑声，不过颇为尖锐，让秦时有些拿不准。
“你是谁？”
担心林医生真的将自己诊断为疯子，秦时嘴皮不动，用极低的声音开口，试图和那个“人”对话。
“我是谁？
我……就是你啊。”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说完，又怪笑了几声。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你的左脑，你不用开口也能和我对话。”
秦时吞了口唾沫，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
看见他的反应，左脑似乎很是满意，“嗬嗬”地笑出了声。
“你的意思是……我的左脑成精了？
现在在和我交流？”
秦时眨眨眼，呼吸有些沉重。
我不会真的疯了吧？
不对，哪有疯子知道自己疯的？
“差不多吧，”左脑答道，“不只是我，还有右脑、眼睛、心脏、血液……不过那些家伙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在这里陪咱们玩。”
秦时摸了摸自己眼球和胸口。
还没瞎，眼睛也还在，心脏也还在跳动……那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等秦时细想，那台巨大的医疗仪器“滴”地一声停了下来。
“好了。”
在林医生的操纵下，机器里的数据被导入库中。
从身高体重到精神状况，所有的健康数据都有相应的指标。
“目前看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林医生将所有的数据看过一遍后，在表格最下方签上名，将其递给秦时，“把住院费交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好……”秦时长舒一口气，还是决定不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医生，以免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发现手机。
也是，昏迷了一个月，手机估计早丢了。
“林医生，我的手机不见了，能借用一下你的吗？”
“嗯。”
秦时接过林医生的手机，输入一串熟悉的数字。
他现在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女友柳清河打电话。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手机只“嘟”了半声，立刻接通，仿佛那头的人一首在等着。
“喂？
清河，你现在在哪？”
“我……”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温柔嗓音。
可秦时才刚听到一个字，手机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把夺去。
“你刚刚说什么？”
林医生脸上的镇定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愕：“你在和谁打电话？”
他的情绪似乎十分激动，将电话放在耳边，听见听筒中传出的声音后，猛地双目圆睁。
“嘭”。
林医生将手机重重拍在桌上，瞳孔颤动。
“怎么可能……”秦时满头雾水：“不是……我有女朋友这件事对你打击这么大么？”
林医生缓缓抬起头，盯着秦时的双眼。
下一秒，他说出的话如一道惊雷，在秦时耳边炸响。
“柳清河……一个月前己经死了，我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被送进焚化炉。”
“所以……你究竟在和谁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