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订单
林深抹了把头盔面罩上的雨水，黄色外卖箱在电动车后座发出吱呀声响。手机导航的红点在暴雨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妹妹监护仪上跳动的心率。他盯着订单备注栏里那行字，喉结上下滚动——"蛋糕请送到太平间第三冰柜"。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映出路牌斑驳的"仁和医院"字样。这座废弃十年的建筑在雨夜里如同巨兽骸骨，外墙上爬满的藤蔓随着闪电忽明忽暗，仿佛某种生物跳动的血管。
"最后一单。"他攥紧车把，手套缝隙里渗出医用胶布特有的刺鼻味。那是今早给妹妹换留置针时粘上的，此刻混着雨水钻进鼻腔，让他想起消毒水浸泡的透析室。
电动车的灯光切开雨幕，照亮锈迹斑斑的铁门。林深刚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客户，生锈铰链突然发出尖啸。一道裂缝在他眼前缓缓张开，如同巨兽咧开的嘴。订单页面在此刻刷新，原本空白的客户姓名栏浮现血色字迹：林浅。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像根冰锥刺进太阳穴——十年前轰动全城的灭门案报道里，那个蜷缩在衣柜中的六岁女孩，就叫林浅。
雨声忽然变得粘稠。
手机在掌心震动，订单倒计时开始闪烁猩红数字：00:14:59。林深咬住后槽牙冲进雨幕，蛋糕盒在怀里颠簸，奶油甜腻的气息混着铁锈味在鼻腔翻涌。穿过门诊部破碎的玻璃门时，有什么东西擦着他耳际掠过，在斑驳墙面上溅开暗红浆液。
太平间的金属牌在雷光中忽明忽暗。林深数着冰柜编号的手指突然僵住——第三冰柜的缝隙里，正渗出某种深色液体，在惨白瓷砖上蜿蜒成枝状血河。他的影子在墙上颤动，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
"放进去。"女声裹着雨水的湿冷贴上后颈。林深转身时，蛋糕盒啪嗒坠地。站在三步外的女人撑着透明雨伞，伞骨末端垂着手术室常用的蓝色无菌袋，雨水顺着她苍白的下颌滴落，在锁骨处的十字形疤痕里汇成细流。
她的脸让林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