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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钥匙的手在发抖,302室的门锁发出生涩的咔嗒声。走廊尽头那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像潮水漫过脚背。
浴室里的水声又响起来了。
这是本周第三次。我屏住呼吸贴上门板,老旧木门传递着细微震动,仿佛有谁正用指甲轻轻刮擦内侧。手机屏幕亮起蓝光,租房合同上明晃晃写着"独立卫浴",可这栋筒子楼的设计图上,302和303共用同一根排水管。
水声戛然而止。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我猛地转身,玄关处的穿衣镜映出身后空荡的客厅。茶几上那束干枯的满天星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花瓣簌簌落在我昨天签收的快递箱上——那是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匿名包裹,里面装着半瓶褪黑素和一本写满化学方程式的笔记本。
衣柜突然发出闷响。
我抄起玄关的雨伞慢慢靠近,樟脑丸的气味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腥气。柜门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柚木纹路蜿蜒成蛛网。伞尖触到柜门的刹那,整面衣柜突然向墙内凹陷,露出背后黢黑的洞口。
腐臭味扑面而来。手机电筒照亮水泥墙上的抓痕,深深浅浅的沟壑里嵌着半片美甲,宝蓝色镶钻,和我在浴室下水道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通道尽头隐约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爬行。
"林小姐?"
我浑身一颤。303室的女租客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她总穿着褪色的碎花睡裙,此刻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你听见了吗?"她苍白的脸贴着门框,"那些声音......在墙里。"
浴室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我们同时转头,破碎的瓷砖后面,半张泡发的脸正从墙体裂缝中缓缓凸出。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转动,直勾勾盯着我手中染血的快递单——收件人姓名栏赫然写着三个月前失踪的303室前任租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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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头发垂在我肩头,303女租客的指甲陷进我手臂。瓷砖剥落声如同爆裂的玉米粒,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