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错位的记忆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般刺入鼻腔。
苏璃的手指在档案夹上无意识摩挲，皮质封面的纹路在指尖划出细密的疼痛。
诊疗室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零七分，患者迟到了七分钟。
"抱歉苏医生，电梯故障耽误了时间。
"清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时，苏璃正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心电图。
她抬头的瞬间，钢笔在记录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
男人倚在门框上，灰色风衣下摆被春风掀起，露出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裤。
他左眼下方有颗泪痣，随着笑容在皮肤表面微微颤动。
这个瞬间，某种不属于她的情绪突然在胸腔里炸开，像是被温水浸泡的干花突然舒展。
"陆先生？
" 苏璃迅速低头整理桌面，金属钢笔帽与玻璃台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在心里默数三秒，等那种诡异的心悸感消失后才重新抬头，"请坐。
"陆沉坐下时带起一缕雪松混着海盐的气息，这个味道让苏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不动声色地翻开诊疗记录，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苏医生？
""抱歉，最近有些感冒。
" 苏璃将钢笔换成触控笔，电子屏上的文字在视网膜上重影交错，"根据您的预约信息，您自称患有记忆紊乱症？
""是的。
" 陆沉交叠的长腿微微移动，膝盖几乎要碰到诊疗床边缘，"我同时拥有 2018 年和 2025 年的记忆。
"苏璃的手指悬在录音键上方："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今天早晨我在镜湖小区醒来，却记得 2018 年住在梧桐公寓。
" 陆沉的瞳孔在日光灯下呈现琥珀色，"更奇怪的是，这两个时空的记忆都有关于您。
"钢笔从指间滑落，在地面弹起又落下。
苏璃弯腰去捡时，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鸡皮疙瘩。
她摸到了锁骨下方的蝴蝶胎记，那个只有周延知道的秘密。
"苏医生？
""我需要核实一些信息。
" 苏璃快步走向档案柜，玻璃柜门映出她苍白的脸。
2018 年的档案袋上蒙着薄灰，标签上 "周延" 两个字被红笔圈住，又被划了无数道斜杠。
当她转身时，发现陆沉正站在窗边，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角度，那个站姿，与七年前在梧桐公寓顶层的周延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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