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盯着电脑屏幕，HR发来的邮件标题刺眼地写着：《关于组织优化及人员调整的通知》。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附件。
“朱华，岗位调整，即日解除劳动合同。”
短短一行字，连句“感谢付出”都没有。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低着头，没人敢看他。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像是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消息，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HR总监李娜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朱华，公司现在处于战略调整期，你的岗位暂时不需要了。”
朱华沉默了一会儿，问：“***了15年，连发烧都不敢请假，现在说优化就优化？”
李娜笑容不变，递过来一份文件：“公司愿意支付50万赔偿金，如果你同意，现在签字，明天就能到账。”
朱华盯着那张纸，突然笑了。
“行，我签。”
他拿起笔，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收拾东西。
15年的职业生涯，最后只装了一个纸箱。
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己经黑了。
朱华站在路边，抬头看了看这座他待了半辈子的城市，突然觉得陌生。
38岁，单身，无车无房，存款不多，现在连工作也没了。
但他没时间伤感。
因为更糟糕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朱华租的是一间LOFT公寓，位于A市郊区的一栋老式公寓楼里。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震惊——满满一层，堆得像个小超市。
食品：泡面、罐头、压缩饼干、自热火锅、矿泉水……整整齐齐码了五排货架。
日用品区：卫生纸、牙膏、电池、手电筒、急救包……塞满了两个大储物柜。
电子设备区：三台笔记本电脑、五部手机、太阳能充电板、对讲机、无人机……全部充满电待机。
朱华是个典型的“末日准备者”（Prepper）。
他从小就有囤积癖，工作后更是变本加厉。
每次网购都是成箱成箱地买，朋友笑他“像个开小卖部的”，但他总觉得——“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今天，这个“万一”终于来了。
朱华烧了壶水，泡了碗红烧牛肉面。
他端着泡面坐到电脑前，习惯性地刷了刷新闻。
“A市第三医院急诊爆满，患者出现攻击性行为！”
“多名市民高烧不退，眼睛充血，疑似新型病毒感染！”
“A市化工厂紧急声明：否认发生泄漏事故！”
朱华皱了皱眉，刚想点开详细看看，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米克。
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现在在A市市中心的一家IT公司上班。
“喂？”
朱华按下接听键，米克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朱华！
你看新闻了吗？！
A市出大事了！”
朱华心里一沉：“我刚看到，医院好像……”“不是好像！
是真的！”
米克的声音急促，背景音嘈杂，像是在超市里，“妈的，我刚从公司逃出来，现在超市里全疯了！
所有人都在抢东西！”
朱华放下泡面：“到底怎么回事？”
“化工厂泄漏了！
NTX-9神经溶剂！
喝了自来水的人全感染了！”
米克喘着气，“新闻刚报的，A市要切断所有水源，军队己经封锁出入口了！”
朱华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
远处的天空，隐约能听到警笛声。
“你现在在哪？”
他问。
“我在超市抢东西呢！
你要什么？
我帮你带点！”
朱华看了看自己满屋子的储备，突然笑了。
“米克，你什么也不用抢了。”
“赶紧来我这里。”
“我这里，什么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