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家族与巫族的渊源,早在数百年前便己种下。
那时,任家先祖曾救过一位巫族大祭司的性命,作为报答,大祭司将巫族的天医烙纹与一块神秘玉佩传给了任家,从此这两样特殊之物便在任家世代流传。
这寒潭深处暗流裹挟着青铜符文攀上少年脊梁时,似乎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
任风在幽蓝光晕中猛地呛出一串气泡,那幽蓝的光晕在视觉上如梦幻般闪烁,耳边是水流湍急的轰鸣声。
玉珏与岩壁图腾嵌合的刹那,潭底漩涡将他卷入冰冷刺骨的甬道,后背重重撞在湿滑石壁上时,触觉上能真切感受到石壁的湿冷与粗糙,耳边传来巫族祭文与玉佩共鸣的嗡鸣,那嗡鸣声低沉而悠长,仿佛来自远古,像是在诉说着任家与巫族的那段渊源。
"天医九卷...青纹..."他抹去嘴角血沫,指腹按着颈侧发烫的图腾。
那图腾滚烫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不禁皱眉。
脑海中闪过家族长辈们偶尔提及的与巫族有关的只言片语。
三日前师尊被剑气洞穿的画面又在识海翻涌,那些栽赃他盗取宗门秘典的指控,夹杂着灌进肺叶的潭水,让他呼吸都带着苦涩。
当指尖触到怀中残卷的鎏金纹路,某种血脉相连的震颤突然自丹田升起,那震颤仿佛电流般传遍全身,这或许也是任家与巫族血脉关联的体现。
黎明前的古林蒸腾着紫黑色瘴气,视觉上一片朦胧,任风拖着渗血的左腿跌进灌木丛,腿部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耳边是枝叶被拨动的沙沙声。
他心中又惊又惧,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摆脱身后的追兵。
与此同时,一位从药王谷出来的少女正提着药篓,穿梭在这山林中。
她此行的目的是采摘龙涎草,这种草药对药王谷的疗伤圣药至关重要。
她小心翼翼地在林子里寻找着,突然,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心中一紧,警惕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在灌木丛中挣扎。
身后三十丈外传来枯枝断裂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追兵豢养的啸月犬正发出嗜血的低吼,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任风听着这声音,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就在这时,“小兄弟可是中了腐骨掌?”
清泉般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任风反手甩出三枚柳叶镖,在生死边缘的他,下意识地对任何可能的威胁做出了反应。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时,硬生生偏转了手腕。
只见晨雾中,一位提着药篓的少女青丝垂落竹纹发带,杏色襦裙沾染着龙涎草特有的金粉——那是药王谷内门弟子才配得起的避毒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少女看到飞来的暗器,心中一惊,但还是迅速拨开,暗器全部扎入树干三寸之深。
她看着眼前受伤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赶忙拿出琉璃瓶,瓶里碧色药液己滴在任风伤口翻卷的腐肉上,药液触碰伤口的凉意和刺痛感交织,滋滋作响的青烟中,少年颈侧青纹突然暴起幽光,惊得少女指尖银针悬在半空:"巫族血脉?
你身上怎会有失传三百年的天医烙纹?
"这巫族血脉或许会在之后帮他们解开诸多难题,而任家与巫族的渊源也可能成为关键。
任风听到少女的话,心中一动,问道:“姑娘,你知晓这天医烙纹?
你是何人?”
少女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药王谷的弟子,偶然进入这山林采药。
看你中了腐骨掌,便出手相助。”
镇魂钟的余波就在这时撕裂天际,钟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七只血瞳乌鸦俯冲而下,利爪上绑着的追魂铃炸开猩红烟花,视觉上一片绚烂却又透着危险。
任风扯着少女滚进岩缝时,三柄淬毒子午钺正钉在他们方才立足的腐叶堆里,钺柄天玄宗门徽映着领头者阴鸷的笑。
"这不是青云门的丧家犬么?
"天玄宗弟子王良踩着幻光步逼近,腰间摄魂镜照出任风眉心越发清晰的图腾,"交出玉佩和残卷,留你们全尸。
"任风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牙齿的摩擦声在他耳边格外清晰。
昨夜强行催动玉佩汲取的传承之力正在经脉乱窜,掌心却突然传来少女渡来的温和药力,那药力如暖流般舒缓着疼痛。
少女藏在广袖中的金蝉丝己缠住岩壁藤蔓,在他掌心快速勾勒出逃生路线。
"待会东南方瘴气最浓。
"她传音入密的声线带着药王谷特有的草木清香,任风颈侧青纹突然与玉佩产生共鸣,因为任家与巫族的深厚渊源以及玉佩和青纹的特殊关联,潭底见过的青铜祭文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虚幻地图。
追兵的合围阵型即将成型的刹那,任风突然捏碎怀中的幻雾石。
灰白色浓雾炸开的瞬间,他拽着少女扑向记忆中的寒潭支流。
玉佩绽放的幽蓝光晕包裹住两人,所过之处竟有冰晶沿着水面蔓延,视觉上如梦幻般美丽,脚下冰层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雕虫小技!
"王良甩出十二张爆炎符,火蛇却在水雾中诡异地调转方向。
任风借势跃上横陈的千年古木,故意震落腰间染血的青云门玉牌。
当追兵们叫嚣着向着玉牌方位追过去时,玉佩指引的逃生路线上,某种沉睡的古老禁制正随着巫族血脉苏醒。
冰晶碎裂的脆响在林间炸开十二道回音,任风拽着少女扑入寒潭支流的瞬间,身后追兵踩碎的薄冰化作万千淬毒银针。
少年颈侧青纹骤然暴涨,潭底青铜符文竟穿透水面映出九宫八卦的虚影。
"坎位生门!
"少女突然咬破指尖,殷红血珠精准落在任风掌心残卷的巽卦方位。
鎏金纹路遇血沸腾,两人周身骤然腾起青鸾虚影,裹挟着他们撞破东南方翻涌的瘴气。
王良的摄魂镜照见这一幕时,十二张爆炎符己在坎位触发了沉睡的巫族禁制。
寒潭水倒卷成冰龙,将追兵们困在九丈见方的霜晶囚笼里。
任风故意遗落的染血玉牌此刻正悬在囚笼顶端,将追魂铃的猩红烟花折射成七道惑人光柱。
"混账!
"王良的怒吼震落松针上的冰碴,手中子午钺却劈不开蕴含巫族祝祷之力的冰墙。
他腰间三枚追魂铃突然同时炸裂,猩红粉末在冰面上勾勒出药王谷特有的解毒符文——方才少女渡药力时,竟将噬魂蛊的虫卵藏在了传音密语中。
三十里外,任风暂时摆脱了追兵,他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看着周围陌生而又充满神秘的环境,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他踉跄着跌坐在覆满青苔的断龙石上,青苔软软的触感从臀部传来。
掌心残卷与玉佩共振产生的灼痛感,正被少女药篓里飘出的冷香缓缓抚平,那冷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神安宁。
少女看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这里似乎有些不寻常,我们小心些。”
任风点了点头,问道:“姑娘,我叫任风。
今日多谢你相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嫣然一笑,说道:“我叫柳如烟。”
此时,柳如烟腕间金丝蛊王突然昂首嘶鸣,西南方三棵千年云杉的树皮上,竟同时浮现出与潭底祭文同源的青灰色纹路。
"这些是......"任风用染血的指尖触碰树干,树纹突然活过来似的缠绕住他手腕。
识海中轰然展开三百年前的画面:药王谷先祖与巫族大祭司共同将某种闪着金光的书卷埋入山体,地表涌出的灵泉恰好构成天医九卷的”卷“字古篆。
而任家先祖当时或许也参与了此事,这让任风更加坚信家族与巫族渊源的深厚。
柳如烟的银针突然扎进他虎口:"屏息!
树皮在分泌醉龙涎!
"两人所在的山坡铺满蓝紫色地衣,每片苔藓都生长成经络图案,视觉上美轮美奂,耳边是身体滚落时带动枝叶的沙沙声。
任风后颈撞到岩石的刹那,怀中玉佩突然射出一道幽光,照亮岩缝中半截嵌着翡翠眼珠的石雕蛇首——那蛇信子分叉处,赫然刻着与他颈侧图腾相同的三旋纹。
"不对劲。
"柳如烟突然按住准备探查的任风,药篓里所有瓷瓶同时泛起预警的绿光。
她抓起把混着金粉的龙涎草洒向空中,本该西散的草叶竟全部朝着东北方十丈外的空地聚拢,在半空拼出半页残缺的药方。
任风瞳孔骤缩。
那悬浮的草药排列方式,分明与师尊临终前用剑气刻在青石上的警示完全一致。
他忍着经脉胀痛催动玉佩,幽蓝光芒扫过虚空的瞬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浮现出七具身披各派服饰的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眉心,都嵌着枚刻有”天医“二字的青铜钉。
山风卷起腐叶掠过白骨空洞的眼窝,某种类似玉珏碰撞的叮咚声自地底传来,那声音空灵而诡异。
任风颈侧青纹突然刺痛如灼,玉佩自动浮空指向白骨环绕的中心区域。
在那里,一株生着人面的七色灵芝正在缓缓绽放,每片菌褶都闪烁着与天医九卷残卷相同的鎏金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