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雨珠顺着伞骨滑落,在青灰色水泥地上晕开深色斑点。
我抬头望着这栋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式公寓楼,斑驳的外墙上爬满爬山虎,那些枯黄的藤蔓在雨中簌簌抖动,像无数干瘪的手指。
"404号房,钥匙您拿好。
"房东把铜制钥匙放在我掌心时,拇指有意无意擦过我的婚戒。
这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熨烫妥帖的灰衬衫,袖口却沾着暗红色污渍,"上周刚做过彻底清洁,电路水管都检查过了。
"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浓重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直冲鼻腔。
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玄关镜面时,镜中倒影突然扭曲了一瞬——仿佛有团黑雾从镜框边缘渗出来。
等我再定睛去看,只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客厅窗帘紧闭,暗红色天鹅绒布料垂到地面。
手指触到墙壁的刹那,某种粘腻的触感让我猛地缩回手。
白墙上赫然留着半枚血手印,边缘已经氧化发黑,但中央的纹路还带着湿润感。
"三天前搬走的画家。
"房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惊得撞翻了立式台灯。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扶起灯座的手,"那家伙总把颜料抹得到处都是。
"我的后背渗出冷汗。
方才分明锁了门,钥匙还在口袋里硌着大腿。
房东却像穿过墙壁般悄无声息地出现,灰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多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油彩污渍。
"这是备用钥匙。
"他将银色钥匙串放在鞋柜上,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储藏室里有新被褥,需要帮忙收拾吗?
"我婉拒时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内侧有环形疤痕,就像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我胃部莫名抽搐,婚戒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在警告什么。
等房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立即反锁房门。
手机显示下午三点,但屋内昏暗得像深夜。
当指尖触到卧室电灯开关时,粘稠的触感让我浑身发冷——开关面板上布满细密的齿痕,像是有人用牙齿反复啃咬过。
床头挂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暗绿色背景上,半张扭曲的人脸正从画布裂缝中挣扎而出。
最诡异的是颜料还在缓慢流动,一滴钴蓝色正顺着下巴轮廓往下淌,在实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