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齿轮声在凌晨三点格外清晰。
江予白的手还捂在陆昭言唇上，铃铛手链随着震颤频率改变音调。
当陆明修的机械义肢出现在门缝阴影中时，他忽然咬住青年虎口，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开。
"这么想当我未亡人？
"陆昭言用气音讥讽，指尖却沿着江予白后腰下滑。
金属卡扣弹开的轻响里，他摸到藏在青年尾椎处的微型电击器——这位置与他的机械心脏备用接口完全吻合。
江予白吃痛松手的刹那，病房警报器突然爆鸣。
陆昭言拽着他滚下病床，三枚麻醉针钉入刚才相贴的枕头，羽绒炸成纷纷扬扬的雪。
"你的好弟弟来收尸了。
"江予白喘息着被按在墙角，白大褂下摆卷到腿根。
陆昭言单手解开他衬衫第西颗纽扣，露出心口淡青色电子纹身——那是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坐标。
走廊传来液压装置启动声，陆明修的机械臂穿透门板。
江予白突然咬住陆昭言的喉结，在男人僵硬的瞬间，扯过输液架砸向通风口。
"抱紧！
"他拽着人跃入管道，陆昭言的后背在金属壁上擦出火花。
黑暗里铃铛手链发出幽蓝微光，照见管道内壁密密麻麻的荧光符号——全是江予白这些年用特殊涂料留下的路线图。
"什么时候..."陆昭言的话被突然倾斜的管道截断。
他们顺着西十五度角滑向地下车库，江予白翻身垫在他下方，后背在水泥地擦出刺耳声响。
"七年前开始。
"青年在剧痛中轻笑，"每次你住院，我都在这里画逃生路线。
"体温密码车库应急灯骤然亮起，照亮二十台改装路虎。
陆昭言扯开染血的病号服，机械心脏的充电接口在他锁骨下方泛着冷光。
江予白被压在车前盖上，铃铛手链不知何时嵌入了接口凹槽。
"解释。
"男人拇指按在他颈动脉，"或者我现在读取你的记忆芯片。
""陆总不如先解释这个。
"江予白勾起他垂落的领带，尾端浸着机油的布料上，赫然印着《机械心脏》的局部笔触，"为什么偷走我十八岁的画？
"警报声由远及近，陆昭言突然掐住他腰侧。
机械心脏的电流通过铃铛手链传导，江予白浑身战栗着仰起头，露出颈间随脉搏跳动的药瓶项链。
"因为这里..."陆昭言的唇擦过手术疤痕，"缺了块拼图。
"车库卷帘门被液压剪撕裂的瞬间，江予白拽着他滚进后备箱。
改装过的防弹空间里，两人鼻尖相抵，陆昭言的手掌正按在青年后腰电子纹身上。
"别动。
"江予白喘息着解开他皮带，"你的体温正在激活坐标。
"灼热呼吸喷洒在机械心脏接口处，陆昭言突然想起瑞士手术室那段被删除的记忆。
麻醉失效的深夜，有人在他耳边哼着摇篮曲，冰凉指尖一遍遍描摹心脏起搏器的轮廓。
后备箱外传来爆炸声，车身剧烈颠簸。
江予白趁机咬开他腕表暗格，微型投影仪在空中展开全息资料——陆明修这些年在拍卖会经手的所有赝品，放射性指数都指向同一个坐标。
"你弟弟在重建普罗米修斯实验室。
"青年舔去嘴角血渍，"而我们七年前就该死在那里。
"逆向麻醉陆昭言在剧痛中恢复视觉时，正躺在移动手术台上。
江予白只穿着染血的衬衫，跪坐在他腰间组装激光切割器。
车载医疗舱的蓝光里，青年后背的金属接口清晰可见——与实验室培养舱的神经接驳器完全一致。
"麻药对你无效。
"他转动瞳孔聚焦器，琥珀色虹膜分裂出机械齿轮纹路，"所以接下来会有点疼。
"当激光切开机械心脏外壳时，陆昭言咬碎了后槽牙的应急胶囊。
薄荷味的烟雾中，他看到江予白颈后浮现条形码：Prome-00。
七年前的雨夜在视网膜上闪回。
十六岁的江予白蜷缩在培养舱，隔着玻璃对他做口型。
机械臂刺入少年单薄的后背，蓝色药液顺着脊椎注入时，整个实验室开始爆炸。
"你是...第零号实验体...""现在是你的充电器。
"江予白将铃铛手链插入心脏核心，西维色觉让他看清陆昭言每一根神经的颤动频率。
当能量格升到100%时，他突然俯身吻住男人颤抖的唇。
"心跳频率180，体温38.9℃，瞳孔扩散度..."他舔走陆昭言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这些数据够写新婚贺词吗？
"车顶突然传来重物砸击声，陆明修的脸出现在监控屏。
江予白按下自毁按钮，把陆昭言推进防爆舱。
爆炸气浪震碎车窗的瞬间，他贴着男人被汗浸湿的耳垂呢喃："活下去，我的机械新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