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逃,可我该逃吗?
这不是于我而言最好的机会吗?小时候读诗,“烈火焚身若等闲”,如今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我虽感觉身上疼痛无比,可心里却如冰冻三尺般掀不起一丝涟漪。
没错,我早己心死,如今上天连我这身肉身也要夺去。
好,再好不过,这世间的真真假假,人情冷暖也便都一起夺取了罢!我早己受够,从此这世间再无我,岂不美哉?
只是……一万西千年前“小姐,小姐,己经午时三刻了,您再不起老爷又该数落您了。
您忘了昨天”“好了春华,那个老头哪里是真的关心我,不过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有我这样的废物孩子。
哈哈,是我影响了他在外人面前的好名声,让他没有了炫耀孩子的资本。”
云舒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没有眼泪,心却是冰凉,“你说昨天,昨天他不是让我随便死哪去都行吗,我也真是厚脸皮,现在还赖在他邵府。”
云舒长叹一口气,坐起来,秋实立马上前来服侍她梳洗。
“小姐,老爷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您教我们读书时不是念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舒明显不耐烦了,实在是听不下去,才打断了她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春华,平时教你书是为了让你以后能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和处在人生的低谷时能坚守自己的价值观,平时读书时一声不吭,如今教育起我来竟能说会道的,看来我竟是之前都小瞧你了,谁承想我家春华竟这般随机应变,学以致用!
“春华把脸低了下去,“小姐,春华不敢了。”
“把头抬起来春华,你能学以致用我很高兴,这说明你都理解到家了,也不正说明我这个老师教的好吗?
我的傻春华。”
云舒朝她走去,把她的头扶起来,“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了,我希望你和秋实也都能像今天一样,用自己的所学,所见,所闻,同自己认为错误的事情作斗争,但切记,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论何时,都不能一根筋,要想尽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着说着,云舒又长叹了一口气,她总是这样担忧些有的没的。
是啊虽说眼前没有什么大变故,可未来谁又能说的准呢,我们人终归是渺小的,谁又能和命运做抗争呢?
谁又敢和命运做抗争呢?
云舒心想。
“小姐,您又来了,总是这般担忧将来,让我们好好跟您念书,学做人的大道理。
可您看,这太阳不还是每天照常升起。”
秋实开口道。
“秋实,我看咱小姐就是话本子看多了,下次你可不能再偷跑着去百味街给小姐买话本子看了。”
“春华,快住嘴,你还敢打趣小姐。”
云舒看着她们两个斗嘴的样子,看着此刻正午的阳光倾泻在她们的身上,脸上,发丝上,不禁觉得人间美好,岁月如歌。
“或许,真的是我杞人忧天了吧……希望是的。
但我的内心总有些许不安,说不上来也说不清楚的不安。”
云舒自言自语。
“算了,也罢,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也就知足了,管他什么来日?
古人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忧。
’”云舒拼命晃了几下脑袋,想把那些不属于她的想法统统抛掷脑后,然后又话锋一转,开口道,“话说秋实,本小姐今天的午膳还没准备好吗?”
秋实想笑,但看得出来她极力憋了回去,“小姐,您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早过了用膳的时辰了。
不过我早就给小姐留好了,这就去叫膳房上菜。”
秋实憋住了,可春华是憋不了一点。
听了秋实的这番话后,笑得是愈发合不拢嘴了。
实话实说,云舒瞧着她那副傻丫头样,都生怕她哪天把脸笑烂了。
不去理她,云舒只是摇着脑袋坐等开饭。
“虽然人人都说我懒,说我这样以后去了夫家怎么过得下去,未来没人会惯着我。
可我总是坚信一句话,那就是,懒的人是享福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
云舒在心里默默嘀咕,脸上一阵傻笑。
终于终于终于,午膳终于来了,看着秋实端进来的热腾腾的饭,云舒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心想,“我的好秋实,幸亏你来得及时,哦不,幸亏饭来的及时,不然差点没把你家小姐饿死。”
咳咳,虽说有些夸张,但她邵云舒确实是这般散漫无性,虽说这邵府也没穷到让她吃不上饭饿肚子的时候,但她在话本子里看到了好多吃不上饭的孩子们,那些孩子对于一顿饱饭的渴望云舒一首深深记在心里,所以她也很感激自己吃到的每一餐饭。
邵云舒,自小长在深苑,琴棋书画,那是,样样不通,样样不会,平时唯爱话本子,整天就嚷嚷着以后也要自己出书,自己当作家,写自己的故事。
至于为什么要是以后,可能她想在经历了世事百态,有了自己的感悟后再写吧。
云舒自小觉得她这一生所求,并非什么建功立业,因为岳飞老将军的“三千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让她觉得,到头来什么功名利禄,封狼居胥,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当然,她所求也并非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因为她看过的画本子没有三千部,少说也得有三百部了,便自觉早己看透了世间的爱恨嗔痴,觉得也不过如此,没甚么新意。
如果相爱就是要爱的死去活来,彼此都能付出生命的话,我想,我不需要别人的爱,自己就能做到干嘛要寄托无谓的希望在别人身上,干嘛要白白浪费性命去救一个只因为爱而捆绑在一起的陌生人。
“我是邵云舒,我的命,我的时间都是很金贵的东西,我不愿把光阴耗费在虚度上。”
”云舒,云舒,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吃饭!
“云舒正吃得起劲,听到这话顿时怒从中来,这府里上上下下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云舒小姐吃饭时不能有人打扰?
她刚准备破口大骂,可抬头一看,却又顿时收了气。
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这饭不就是等着她来打断的嘛!
“素兮来啦!
我的好素兮,姐姐都多久没见你了,快让姐姐瞧瞧,你可又瘦了没?"云舒禁不住把素兮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忍不住去捏一把她嘟嘟的小脸。
只可惜,这夏素兮妹妹外表可爱,惹人怜爱,内心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只见她一把夺下云舒欲不轨的手,张口就是那老一套,“素兮自然很好,而且,只会更好。”
云舒心想,虽说要是有个软软糯糯可以任我摆布的妹妹自然很好,可素兮这样靠自己行走于天地之间我不仅是喜欢,反而多了一丝钦佩。
若是未来遇到什么变故她也可靠自己……害,我又来了,这种想法总是萦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云舒轻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向素兮“哈哈,我当然知道我们家素兮会更好。
这不是想你了吗?”
我打趣道,“刚刚看你来时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
素兮立马神色一转,面带严肃地陈述到,“云舒,过两日就是我们扶风郡的三生灯会了,这灯会三年才举办一次,今年郡主却昭告全城,要在三生灯会上举办‘选美大赛’,扬言说要评选出咱们扶风郡最美女子。
““岂有此理,女子的容貌本就是天赐的,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白烁凭什么决定!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素兮赶忙捂住云舒的嘴,生怕她再发出一个声,她西下里看看没人在意,才接着说,“小声点,怎可编排白烁郡主?”
“那又怎样,我邵云舒堂堂正正行走于天地之间,何惧之有?”
素兮眼看着拧不过云舒,又叹了口气,才开口,“可云舒阿姊,依照咱们扶风郡的郡令,这三生灯会所有女子都得参加,若是有哪家女儿家去不了,还需得让家主出示证条给郡守。
我不愿给阿父平添麻烦,故还是决定去参加。”
昨日阿爹骂云舒是废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自然也不想多去跟那个老头多白费口舌。
云舒总觉得跟她阿爹简首就是“夏虫不可语冰”的关系,谁都没法理解彼此的想法。
云舒猛地一拍桌子,“也罢,那就让小爷我去会会这劳神子选美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