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打在老瓦片上发出炒豆子般的声响,我蹲在猪栏屋檐下,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在雨幕里晃动。
他正用竹竿捅着排水沟,浑浊的泥水裹着猪粪从铁栅栏下涌出来,在青石板上冲出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
猪群在栏里不安地骚动,此起彼伏的哼叫声里忽然混进一声尖锐的嘶鸣。
我猛地站起身,后腰撞翻了装泔水的铁桶,酸腐的馊味混着雨水溅到裤腿上。
二十多头黑毛猪挤在西南角,最中间那头白猪的獠牙正泛着冷光。
那确实是头白猪。
月光被暴雨搅碎,可它浑身白毛竟像裹着层荧粉,连雨帘都遮不住那种诡异的亮。
更瘆人的是它的眼睛——两颗血红的玻璃珠嵌在眼窝里,倒映着猪栏顶摇晃的白炽灯,活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别盯着看!
"爷爷的竹竿突然横在我眼前。
他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回来,蓑衣往下滴着泥水,脸上沟壑在闪电里忽明忽暗:"去祠堂请三柱青香,要供过三年的老香。
"我刚要开口,西北方传来轰隆巨响。
后山方向腾起黄雾,泥石流裹着断树冲下来,瞬间淹没了养猪场西侧的饲料仓库。
猪群彻底炸了窝,白猪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搭在铁栏杆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我浑身汗毛倒竖,眼睁睁看着它张开嘴——那根本不是猪的口腔,密密麻麻的倒刺从牙龈里钻出来,活像某种深海怪鱼的利齿。
爷爷抄起墙角的铁叉就往猪栏冲。
白猪猛地扭头,红眼珠在雨夜里划出两道血线。
它后腿一蹬翻过两米高的围栏,落地时溅起的泥浆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其他猪跟着发疯似的撞向栏杆,木桩在撞击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快拦住它们!
"爷爷的吼声被雷声劈碎。
我抄起门后的钉耙冲进雨幕,冰凉的雨水顺着脖子灌进衣领。
白猪已经窜上后山坡,它奔跑的姿态诡异极了,前蹄几乎要碰到后蹄,白毛在黑暗中拖出一道飘忽的光带。
追到半山腰时,我踩到团黏糊糊的东西。
手电筒光柱扫过去,草丛里躺着只野兔,肚皮被整个剖开,内脏却不翼而飞。
血迹还是温热的,断面整齐得像被手术刀切割过。
前方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白影在松林间一闪而过,红眼睛像两盏飘忽的灯笼。
第二天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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