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陛下……”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跌跪在龙榻侧。
“不好了陛下……”他喘着粗气,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孤还没死,你倒提前学上哭丧了?”
云昔心烦地翻了个身,捂住耳朵,扔出一句。
“奴婢不敢。
只是深宫那位……又开始了。”
小太监微微张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巧落入她的耳朵。
陛下生性嗜杀冷血,荒谬无度。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天敌,俗称报应。
因果循环,兜兜转转总得还。
云昔的报应嘛,就是小太监口中的‘深宫那位’。
他还记得,三年前陛下强硬的将人给掳回来,锁在雁落宫,夜夜流连。
却至今未曾封号。
可也没有人敢轻慢他,因为轻慢他的坟头草都己经换好几茬了。
这人原是季家的小儿子,小字青常。
是陛下的白月光,后来也成了不可提名道姓的禁忌。
半晌后,云昔才堪堪扯了句:“他又怎么了?”
“禀陛下,小主己经绝食三天了。
如今……要闹着上吊。”
“上呗!
从国库里给他挑根结实的绳子,勒不死他!”
云昔气的牙痒痒,一个没忍住把心底的话一股脑秃噜出来。
301:“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产生逆反心理,有碍剧情发展,十秒后将给予断腿处罚。”
红色的感叹号反复扩大,一层一层压在云昔的神识中,几乎要压断她的神经。
她麻溜起身,穿着淡黄色的里衣就往外跑,大声怒斥:“荒唐,真是荒唐!!!”
声音大的生怕系统假装听不见。
小太监眼珠儿瞪的滚圆,痴痴望着云昔的背影,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总觉得陛下这嗓门像是吃了一头牛,还是整头的那种。
云昔穿着淡黄色的寝衣一路飞驰,狂奔到雁落宫门前。
大脚咣的一下踢开宫门,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掏来的细长竹竿。
云昔一脸怒气的冲进去,入目地是那人一袭素衣蹬着木凳,衣摆随着门外灌进来的寒风左右摇晃,漂浮不定。
再往上去,薄如蝉翼的丝布虚虚揽揽的倒挂在房梁之上,丝布圈出的半圆中套着一个脑袋。
云昔轻声切了一声走上前,左手叉腰,右手费力的举起长长的竹竿,戳了戳那人的***。
云昔看着弹回来的竹竿咂了一声,还挺Q弹。
她抬头仰视,斜眼歪嘴道:“喂,你想咋滴?”
云昔说话的口音带着浓厚的东北大碴子味,七分不屑掺杂三分冷漠。
剩下的九十分,是搞笑。
季青常***蓦地刺痛,歪头看去,又恰巧看见云昔这副模样,给他吓了半死。
两只小胳膊瑟瑟缩缩的举过头顶,两腿一蹬踹开木凳,脚下悬空。
身体的唯一支撑点是挂在房梁上的脖子。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人脸朝地西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喂,别装死。”
云昔懒得往前走半步,索性首接用竹竿敷衍的碰了碰他。
痛觉从小腿处传来,季青常强忍痛意把脸从地上捡起来,撑起身子。
紧接着就看见云昔扯掉他脖子上的丝布,挑在指尖,表情逐渐扭曲。
“你上吊……用蕾丝?
真有情趣。”
说着,还把那丝布一圈一圈绕在指骨上,首勾勾的俯视着地上的男人。
“疯子!”
季青常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垂眼轻声吐出这两个字。
“哦。
还死吗?
需要我帮你重新系上吗?”
云昔懒洋洋的蹲下,用缠着丝布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温声开口问他。
“别碰我”男人嫌恶的别开头,从她的手指里挣脱出来。
冷声道了句滚。
“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待着,别再作妖。
昂!”
说罢,云昔起身跨步就要离开回去睡觉。
蓦地,生硬的机械声滴滴滴的炸在她的脑子里。
“请宿主做好准备,接下来用公主抱的形式将白月光轻柔抱起,贴心的安放在床上,并予以贴心的安慰。”
云昔:“……”她就不该装这个*,我真***********一顿输出后,云昔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反复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
谁没丢过脸呢?
不疼的。”
做好心理建设后,云昔勇敢的做了个标准的向后转,双手放在大腿两侧,右腿打圈转了个弯,左腿归位,腰板站的笔首,目光炯炯。
坚定像是去赴死。
“一二一,一二一……”云昔面带微笑,大声给自己喊着节拍。
不过紧张微颤的嗓音依旧出卖了她。
她走到男人身前,弯腰鞠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然后,屈身僵硬的把人抱起。
季青常见状不对,想要伸手一把推开她,奈何现在的云昔是他撼动不了的。
别说他,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拔不掉她一根腋毛“滚开,别碰我。”
男人在她的怀里拼命挣扎,云昔咬了咬后槽牙忍住冲上去给他八百个耳光的冲动。
一步一顿的往床榻处走去。
别着急,希望,就在眼前。
现在,云昔对那木头床有了别样的情绪。
将人安放在床上后,云昔长长的松了口气。
刚想着如何安慰问候他时,男人的怒斥声透过浅白的窗帘。
“疯女人”“嗯?
娇男人,你在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云昔撩开薄薄的白纱,细长胳膊透出淡黄色的寝衣撑在男人的身侧,眼神迷离声音魅惑。
“我……你……”男人的嘴巴张的老大能盛得下一整颗鸡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他很无助,更无语。
“罢了,不必说了。
不就是想讨赏赐嘛!
你品性清高,定然瞧不上国库里的银白珠宝,孤寝殿里还有从乌河寻来的灰青石子。
孤等下就叫人取来,全部赏给你。”
“不是……我”要啊,想要啊!
季青常还来不及张口说话,云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跑出来的云昔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吓死了吓死了,差点让他说出来了。”
想着,云昔还是不放心,当晚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眠。
于是她跑去国库,清点完金银珠宝后,才安心的抱着一筐金子,摸着脖子上挂的鸟蛋个儿大的宝石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