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青铜门环撞击木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打盹的林小满。
她慌忙擦掉嘴角的口水,抬头就看见玻璃橱窗外飘着细雪,男人黑色羊绒大衣的衣角掠过橱窗,带起一阵裹着雪粒的穿堂风。
"欢迎光临..."尾音卡在喉咙里,林小满盯着来人线条凌厉的下颌线,"怎么是你?
"顾明城摘下墨镜,睫毛上沾着的雪粒簌簌落下。
他扫了眼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古着毛衣,目光落在林小满别着草莓发卡的丸子头上:"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
翘班来当售货员?
""这是艺术采风!
"林小满举起手里的素描本,纸页间夹着的干樱花扑簌簌掉出来,"而且现在是午休时间,倒是顾总..."她故意拉长音调,"不是说最讨厌廉价的人造情怀吗?
"玻璃柜台的射灯在顾明城镜片上折射出细碎金光。
他忽然伸手抽走林小满耳后的铅笔,在收银便签上快速写下一串数字:"把橱窗里那件驼色战壕风衣包起来。
""那是1940年的古董!
"林小满按住他推过来的黑卡,"需要专业保养,不能水洗不能干洗,每季度要上貂油,领口磨损...""我知道。
"顾明城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一道淡粉色的疤痕,"1942年英国伞兵部队专用,内衬有六个隐藏口袋,右袖管里侧绣着原主人的名字缩写。
"林小满凑近去看,发丝扫过他的腕表。
温热的檀木香忽然笼罩下来,她发现这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锁骨处有颗小痣,像不小心溅上的水墨点。
"你怎么..."转身时撞翻了一摞唱片,黑胶碟片叮铃哐啷散落满地。
林小满蹲下去捡,忽然看见柜台底下躺着一本泛黄的《小王子》,书页间露出半张照片。
照片上是十岁的小满蹲在弄堂口,面前摆着"代画全家福"的纸板。
她正要伸手,一只锃亮的牛津鞋踩住了照片边缘。
"客人该走了。
"顾明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小满抬头,看见他苍白的手指攥着风衣衣襟,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吞咽某种苦涩的药片。
那天晚上林小满在值班室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简讯:"明天下午三点,淮海路17号。
"她翻身坐起时碰倒了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