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悠深吸一口气,紧裹披风,转身朝着梨园外踽踽独行。
夜幕如墨,街道上杳无人烟,唯有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积雪,发出“沙沙”之声。
忽闻前方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向悠慌忙躲至一旁巷弄之中,屏息凝神,窥探动静。
只见一队骑士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身着华贵锦袍,面目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鸷之气。
向悠心中一惊:“不好!
是段翼舟回来了!”
她心念电转,连忙缩身回到廊壁之下,大气不敢出。
待马蹄声渐行渐远,向悠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她自知必须速速返回府邸,否则一旦被段翼舟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武安侯府距此不远,向悠步履匆匆至梨园门前登上马车,抵达后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府邸后门。
低头间发现自己身着戏装,心中暗叫不妙——这身装扮若被段翼舟看见,必定引起怀疑。
她咬紧牙关,将头上珠钗摘下,随手插于发髻之后。
刚踏入内院,便见段翼舟正立于廊下,手中把玩着玉扳指,目光冷峻地扫视西周。
他的身影在昏黄灯笼下显得格外高大,带着一股压迫感。
“向悠。”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悦,“夜深天寒,你所往何处?”
向悠内心忐忑不安,面上却不露声色,缓步上前,柔声娇笑道:“因无侯爷陪伴,感到寂寥难耐,妾身去了后院练唱以遣怀。”
段翼舟眯起双眸,目光于她身上打量,最终停留在她略显凌乱的发髻和戏服上,眉头微皱:“既是唱曲解闷,何故这副模样?”
向悠垂首低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妾身唯恐触怒侯爷,故而失态,妾身这就去更衣卸妆。”
段翼舟闻言,神色稍缓,然犹带几分疑色。
见向悠目光清澈,神色坦然,毫无心虚之态。
“日后莫要晚归!”
向悠含笑应诺:“妾身谨记!”
段翼舟转身入内,向悠紧随其后,心中仍觉忐忑。
入室,段翼舟坐于桌旁,手执茶盏轻啜一口,忽然问道:“你今日可曾遇见何人?”
向悠指尖微微发紧,面上不动声色,轻声答:“妾身独行消遣,未曾遇见旁人。”
段翼舟将茶盏放置桌上,目光稍稍柔和:“罢了,速去洗漱歇息。”
向悠顺从地起身告退,回房后,她暗自松了口气。
她命丫鬟小娅助她卸妆洗漱,小娅悄声语:“侯爷今儿携一名女子而归!”
闻此,向悠手中的梳子“啪”地一声落地,小娅不满嘟囔道:“近日侯爷在外,皆是由她侍候。”
向悠心中顿生危机。
段翼舟的正室夫人往日与他生了嫌隙,现居别院,向悠本以为府中之日可清净,少些深宫宅院的勾心斗角。
未料到,竟有宠妾入府!
向悠深吸平复心情,更衣出了房门。
见段翼舟欲出门,她笑靥如花迎上,扑入他的怀中,娇声道:“侯爷何往?
归府亦不来瞧瞧妾身。”
向悠深知段翼舟厌恶女子争宠,故而从不干涉他的私事。
今儿主动过问,段翼舟凝视她良久,方淡淡道:“出府一趟。”
向悠不依不饶,纤纤细指自他的胸口缓缓下移,她轻轻勾住腰带,二人身躯瞬时紧紧相贴。
她动作熟练地以齿解其衣襟,如蛇般缠绕住他的身体。
管家立于门外低禀:“侯爷,陈小姐催您前往。”
管家所言陈小姐,想必即侯爷那位新宠!
段翼舟为她撩拨得心神荡漾,难以自持,他冷声命令管家:“退下!”
管家退下后,段翼舟与她忘情拥吻,二人难舍难分,滚入寝殿。
段翼舟相貌俊美,男子气概十足。
向悠最迷恋他在情动时,胸肌剧烈起伏,汗珠滚落时的模样,性感且诱人。
事毕,段翼舟倚在榻上,向悠正欲更衣,他却按住她的手腕,目光冷峻充满警告。
向悠立刻醒悟,端起避子汤一饮而尽。
向悠曾听闻府中下人私议:侯爷与正室夫人之嫌隙,源于被迫联姻。
三载前,侯爷父亲为巩固朝野地位,强制令他娶夫人。
侯爷年少气盛,逆反心强,虽应了婚,却在新婚之夜冷冷撂下一言:“本侯可娶她,然绝不碰她分毫!”
自此,夫妻形同陌路,分居两院。
近些时日,那位夫人频频示好,侯爷亦未再冷言相拒。
向悠心知,此时不可轻举妄动,若借机孕子妄图上位,必招侯爷反感,甚至或惹来杀身之祸。
夜半,段翼舟又纠缠着她折腾一番,首至二人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次日午,管家的声音响起于门外,将二人于梦中惊醒:“侯爷,陈小姐不肯用膳,只待您前往。”
段翼舟闻言,眉头微皱,脸色沉沉。
向悠乖巧地跪坐在他身后,轻揉其肩颈,低眉顺眼,默然不语。
段翼舟默然片刻,冷声吩咐:“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