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林深按下接听键时，钢笔尖在病历本上洇开一团墨迹。
"您见过凌晨四点的海棠花吗？
"少女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话筒里传来呼啸的风声。
林深轻轻旋亮台灯，暖黄光晕漫过办公桌上的沙漏。
咨询师特有的敏锐让他捕捉到背景音里异常的金属摩擦声："你现在站在天台边缘？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带着稚气的残忍："原来这就是被看穿的感觉。
林医生，您猜我会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尾音突然消失在气流中，听筒里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林深猛地起身，檀木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领口，他死死攥住手机，指节泛白："位置！
告诉我你在哪！
""真没意思。
"少女忽然又开口，风声更烈，"市立美术馆顶楼，西侧通风管道有处缺口。
记得穿厚些，今晚有..."电话突然挂断。
抓起车钥匙冲进电梯时，林深的手还在发抖。
地下车库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倒车镜里映出他苍白的脸。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少女手腕上的血顺着洗手台蜿蜒，染红他熨烫妥帖的袖口。
---**美术馆顶楼**，苏棠赤脚踩在生锈的钢架上。
深秋寒风灌进宽大的病号服，腕间监测环闪着幽蓝的光。
她数着楼下救护车的红蓝顶灯，像在数夏夜里坠落的流星。
脚步声从消防通道传来时，她故意晃了晃悬空的双腿。
男人压抑的喘息声在五米外戛然而止，她闻到了雪松混着消毒水的气息。
"苏棠？
"林深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他借着月光看清女孩的脸，呼吸一滞——那道横贯眉骨的疤痕，和三年前急诊室里苍白的容颜重叠。
"原来您还记得。
"苏棠晃着脚踝，金属监测环撞击钢架发出清响，"毕竟我是您职业生涯唯一的污点。
"她突然张开双臂向后仰倒，林深扑过去的瞬间，女孩却灵巧地勾住钢梁翻回平台。
湿冷的钢筋硌着膝盖，林深的白大褂沾满铁锈。
苏棠蹲在他面前，指尖拂过他颤抖的眼睫："真温暖。
"她掀起衣袖，密密麻麻的疤痕在月光下宛如浮雕，"您看，这些才是我真正的病历。
"林深瞳孔骤缩。
最深处那道暗红色伤疤的缝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