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隐藏的尊严
一
细雨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宗远坐在驾驶座上，目光透过雨幕望向远方的高楼大厦。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新的订单信息，他轻轻叹了口气，点击接单。
清晨六点，城市还在朦胧的睡意中。宗远已经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简历。明天上午他还要去参加一场面试，这是这个月的第六次了。
"师傅，麻烦去东城国际。"
后座上的乘客是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手中把玩着一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钢笔。宗远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恭敬地应了声"好的，先生"。
二
四个月了。从那天被叫进总经理办公室，听到"公司重组"这个词开始，他的人生就像这雨天的道路一样，变得模糊不清。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从基层做起，好不容易熬到中层管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
"宗经理，公司最近经营困难，不得不进行人员调整..."人事总监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那天回到家，看着妻子林慧正在厨房里忙碌，欢欢在餐桌前写作业，他什么都没说出口。第二天一早，他就像往常一样穿上西装，只是目的地变成了各大写字楼。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渐渐地，他发现年龄成了最大的障碍。"我们需要更年轻的人才"，"您的经验很丰富，但是..."，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得麻木了。
三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女儿的视频电话。宗远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爸爸！"视频里，小欢欢扎着两个羊角辫，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妈买了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宗远强挤出一丝笑容，"宝贝，爸爸今晚..."
"今晚有个重要客户，爸爸可能..."话说到一半，他看到女儿眼中闪过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