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腐肉混着臭鸡蛋的酸臭味在凌晨六点半将我熏醒。掀开被子时，
黄褐色污水正从防盗门缝渗入，在米色地板蜿蜒成溪。
垃圾袋里半片用过的卫生巾在晨光中刺目，蛆虫般的米粒随汤汁蠕动。
业主群的提示音炸响： 302 芳姐：[早呀各位～物业今天要检查楼道卫生，
记得清理自家门口哦玫瑰] 501 老陈：[收到，
某些住户别总拖后腿微笑]我把垃圾袋拍了九宫格发进群，
镜头特意对准卫生巾和满地蛆虫。视频里浑浊的汤汁正从门缝下源源不断渗进我家，
在米色地板上晕开一滩油花。
1101 我：[图片 ×9][视频] 1101 我：谁他妈往我家门口扔垃圾？
自己滚出来认！群里安静了五秒钟。 703 清风明月：[天呐，
这也太缺德了吧惊恐] 402 王阿姨：[哎哟现在的年轻人，
自己垃圾都不及时扔哦擦汗] 501 老陈：[@1101 你确定不是自己忘扔了？
外卖盒吃瓜]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咯咯作响： 1101 我：[外卖盒当晚就带下楼了，
倒是某些人天天往消防通道堆纸箱当我看不见？
@501 老陈 需要我拍你那些废品卖钱的证据吗？
] 1101 我：[@402 王阿姨 上回你家泰迪在我门垫上撒尿的账还没算呢！
狗绳都买不起？]1102 麻将姐的语音炸响："吵什么吵啦！阿拉这层就两户人家，
难不成是我扔的？有些人自己邋遢还要甩锅哦 ——" 背景音里还夹着 "碰！
"" 三条！" 的吆喝。我抬腿将垃圾袋踹到 1102 门口。
发霉的果皮溅到他们家门把手上，黄褐色汁液顺着 "出入平安" 地垫往下淌。
1101 我：[@所有人 最后问一次，谁干的？
不定是保洁阿姨收垃圾时漏了一袋思考] 402 王阿姨：[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大，
啧啧摇头]501 老陈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包：[要我说，
查查最近谁家吃鱼呗龇牙]我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踩着沾满馊水的拖鞋就往物业冲。
经过 1102 时，故意对着猫眼竖了个中指。门内传来 "哗啦" 推倒麻将牌的声响，
紧接着是女人拔高的尖叫："神经病啊！
"电梯镜面映出我鸡窝似的头发和熊猫眼 —— 连续加班一周的程序狗，
此刻浑身散发着比垃圾还冲的煞气。保洁阿姨正在擦 16 楼的按钮，
看见我裤脚滴落的污水，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张经理！" 我一脚踹开物业办公室的门。
正在吃煎饼果子的秃头男人吓得酱汁溅到衬衫上，
油渍在 "金源物业" 的 logo 上晕开一团污迹。"小周啊，监控不是说调就调的，
得走流程......" 他舔了舔沾着辣酱的拇指，
鼠标快速点掉电脑屏幕上的斗地主界面。"流程？
" 我抓起他桌上的《五星级小区公约》拍得啪啪响，"第二章第三条！
业主有权利调取公共区域监控！需要我打 110 让警察叔叔教你读条款吗？
"张经理油光光的胖脸涨成猪肝色。我瞥见他电脑屏幕上还没来得及关闭的业主群窗口，
最新消息是 402 王阿姨在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小题大做叹气]，
后面跟着 501 老陈点了个赞。"您慢慢吃。" 我伸手按住他要合上的笔记本，
煎饼的葱花味混着他腋下的汗酸味涌进鼻腔，"我就在这儿等，等到监控录像调出来为止。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终于妥协着打开监控系统。我盯着进度条，
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二十八楼的监控镜头里，凌晨三点十七分，
一个裹着珊瑚绒睡衣的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走廊。那人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垃圾袋，
在我家门口徘徊两秒，突然像扔炸弹似的丢下袋子，转身跑得比楼道声控灯熄灭的速度还快。
我按下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那人抬头张望的瞬间 —— 402 王阿姨浮肿的圆脸在月光下惨白如鬼。
2 监控画面里那张浮肿的圆脸，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啪！
" 我把物业办公桌拍得震天响，张经理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溅到键盘上："看清楚了吗？
凌晨三点十七分，需要我把这段视频发到业主群帮你回忆回忆？"张经理掏出手帕猛擦汗，
的油渍在空调风里结出盐霜："这个… 这个可能是王阿姨梦游……""梦游还知道戴手套？
" 我指着暂停画面里那双粉红色橡胶手套，冷笑声在办公室里炸开，
"您这物业经理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掏出手机就要录像，
张经理肥胖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敏捷，一把按住我手腕："周老弟！咱们私下解决！
" 他绿豆眼扫向门外，压低声音："王阿姨女婿是街道办的……""巧了，
我二舅是市纪委的。" 我甩开他的手，直接登录微信网页版。
业主群已经刷了 99 + 消息。 703 清风明月：[@1101 监控查到了吗？
] 902 奋斗青年：[估计是误会，
大家散了吧] 402 王阿姨：[现在的监控都是骗人的呀，
上次电视里还说有 AI 换脸技术微笑]我勾了勾嘴角，
把五分钟前刚导出的监控视频拖进对话框。发送键按下的瞬间，
张经理的惨叫和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使不得啊！
点监控录像.mp4] 1101 我：[@402 王阿姨 您这套珊瑚绒睡衣挺别致啊，
袖口的 Hello Kitty 都开线了]群里死寂了整整一分钟。
突然弹出条 60 秒语音，点开是王阿姨带着哭腔的尖叫："你这是伪造的！
我昨晚明明在女儿家带孙子！" 背景音里传来婴儿突兀的啼哭，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501 老陈：[现在科技发达了，
视频也能 P 的吃瓜] 1102 麻将姐：[哎哟要死了！
垃圾袋都长脚跑到阿拉门口了！@物业 管不管啦？]我看着屏幕直乐，
指甲抠着桌沿掉漆的木屑，在业主群打字：[需要我调电梯监控吗？
看看王阿姨昨晚到底回没回家？]张经理突然扑过来要抢鼠标，我侧身躲开时撞翻了垃圾桶。
腐烂的香蕉皮粘在他西裤上，活像条扭曲的寄生虫。"周先生！" 他嗓子劈了叉，
"业主隐私受法律保护！""巧了，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也保护我的名誉权。
" 我当着他的面点开电梯监控 —— 凌晨两点五十分，王阿姨拎着垃圾袋走进电梯，
鼻梁上还架着老花镜。群里突然炸出一连串消息提示。
1601 法律顾问：[根据《物业管理条例》，
业主有权查看公共区域监控] 703 清风明月：[王阿姨，
真是您扔的啊……尴尬] 902 奋斗青年：[太恶心了吧，
用过的卫生巾都扔别人门口？]王阿姨的头像疯狂闪烁，
最后憋出条语音："就算是我扔的又怎样！你们年轻人天天半夜点外卖，
招蟑螂老鼠怎么不说？我这叫为民除害！"我差点笑出声，直接 @全体成员：[各位听听，
往别人家门口扔带血的卫生巾叫为民除害]，
顺手把视频里王阿姨扔垃圾的片段做成 GIF 表情包，配上文字 "小区灭霸王阿姨"。
群里风向骤变。 301 宝妈：[天啊！我家宝宝最近总拉肚子，不会就是蟑螂传染的吧？
@402 王阿姨] 802 租客小刘：[我说怎么总有臭味，
阿姨您上个月往安全通道扔的烂白菜还在长蛆呢！]王阿姨的头像突然灰了。
张经理瘫在转椅上喘粗气，衬衫腋下晕开两团深色汗渍："满意了？现在能删视频了吧？
""急什么。" 我弯腰捡起刚才撞掉的 U 盘，"您猜猜我刚才拷贝了多少段监控？
" 在他惊恐的眼神里晃了晃银色金属片，"从三个月前李叔在电梯里尿急，
到上星期张姐偷拆邻居快递……"他突然触电似的弹起来："周先生！咱们万事好商量！
""行啊。" 我踢开脚边的香蕉皮，"先把 28 楼监控探头换成高清的，
再让王阿姨当着全小区的面给我道歉。"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1102 麻将姐在群里 @我：[侬脑子瓦特啦！垃圾袋又跑回阿拉门口了！
] 配图是那袋散发着酸臭的垃圾，此刻正端端正正摆在 1102 的红木门槛上。
我抓起 U 盘就往电梯冲，身后传来张经理的哀嚎："别在群里发！别发啊！
"电梯镜面映出我咧到耳根的嘴角。二十八楼走廊里，1102 的朱红色大门开了一条缝，
麻将姐镶着水钻的指甲正捏着鼻子骂骂咧咧："册那！哪个杀千刀的……""姐，借过。
" 我侧身挤进门缝，在她惊愕的目光里拎起垃圾袋，"取证呢，这可是重要物证。
""侬有毛病啊！" 她尖叫着后退，真丝睡衣蹭到门框上的污渍，"快拿开！
"我当着她的面解开垃圾袋。馊臭的汤汁滴滴答答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泡发的面条粘在塑料袋内壁，底下压着个被菜汤浸透的奢侈品包装盒。撕开烂菜叶，
一张碎成四瓣的购物小票黏在盒底 ——XX 百货，香奈儿经典款手袋，￥36800。
"哟，王阿姨这是中彩票了？" 我抖了抖小票，在麻将姐骤然放大的瞳孔前晃了晃，
"上个月还说儿媳妇生孩子借钱，转头就买三万的包？"手机突然狂震，
402 王阿姨在私聊窗口疯狂刷屏： [小周我给你转五千块，这事算了行不行？
] [都是邻居，何必闹这么僵？] [你再闹下去，我女婿不会放过你的！
]我截了个图甩进业主群，配文：[@402 王阿姨 您女婿知道您这么有钱吗？
]群里瞬间炸出潜水党。 601 退休教师：[王大姐，
个月你说老伴住院找我借的两万……] 502 外卖小哥：[阿姨昨天还让我帮忙带剩饭，
说家里揭不开锅？]王阿姨的头像彻底灰了。我拎着垃圾袋站在二十八楼走廊，
着电梯数字从 1 开始攀升 ——501 老陈、703 清风明月、902 奋斗青年，
全楼的人都在往物业挤。晨光穿过落地窗泼在香奈儿包装盒上，那坨被菜汤泡发的奢侈品，
正在我手里散发着荒诞的香气。张经理的怒吼从楼梯间传来："周先生！我求您把视频删了！
"我转身冲进安全通道，把垃圾袋往他怀里一塞："想要？拿维修基金明细来换。
"他像捧炸弹似的僵在原地时，我已经把购物小票拍了高清特写。业主群最新消息里，
1601 法律顾问正在科普侵占他人财物罪量刑标准，而我的手机相册里，
静静躺着三个月前***的、张经理和超市老板倒卖小区停车位的合同照片。
晨风裹着垃圾酸臭味灌进楼道，我听见命运齿轮轰然转动的声响。
3 王阿姨的香奈儿小票在业主群里炸出了潜水三年的老住户。
我蹲在物业办公室的饮水机旁边，手机震得像是得了癫痫。屏幕上不断弹出新消息，
502 外卖小哥发了段语音："上个月下雨天，王阿姨非让我捎带二十斤东北大米，
说家里揭不开锅了！" 背景音里还夹着电动车警报器的响声。"周先生，
喝、喝水……" 张经理端着一次性纸杯的手在抖，枸杞茶洒在真皮沙发上，
洇出褐色的斑点。
一笑："您猜王阿姨的女婿要是看见这段视频……" 故意把 "女婿" 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膝盖磕到茶几角，文件撒了一地。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
未知号码：[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喂？" 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
手指还在翻业主群聊天记录。601 退休教师正在晒王阿姨的借条照片，
泛黄的纸条上按着红手印。"小周啊……" 电话那头传来王阿姨沙哑的声音，
背景音里有汽车尖锐的鸣笛，"阿姨知道错了，咱们见面聊聊？
我在小区后门……"我抓起桌上的圆珠笔，在张经理的考勤表上画了只乌龟："行啊，
带着三万六千八现金来。""你！" 她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敲诈！""哎哟，
您女婿不是街道办的吗？" 我转着笔看监控屏幕，
正好切到后门画面 —— 裹着黑头巾的王阿姨正缩在垃圾房旁边，左手攥着手机，
右手拎着个鼓鼓的塑料袋。
[图片：监控截图.jpg] 1101 我：[@402 王阿姨 您这是准备畏罪潜逃？
]群里瞬间刷出十几条 "？？？"。
王阿姨的尖叫从手机和楼道喇叭同时传来："你不得好死！"我慢悠悠踱到窗前。
五楼看下去，她臃肿的身影正慌张地往绿化带里钻，手里塑料袋突然裂开，
几十个空饮料瓶 "哗啦" 散了一地。保洁阿姨举着扫把愣在原地，
塑料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视频：王阿姨捡垃圾.mp4] 1101 我：[@402 王阿姨 捡瓶子买香奈儿，
当代葛朗台啊？]601 退休教师秒回：[王美娟！你当初跪着说老伴癌症要借钱！
]手机突然被疯狂 @，1102 麻将姐发了条带哭腔的语音："要死啦！
阿拉门口被泼红油漆了！"我抓起 U 盘就往电梯冲，
张经理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周先生！周祖宗！别发监控了！
"二十八楼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1102 的朱红大门上，
歪歪扭扭写着 "去死" 两个血字，红漆顺着猫眼往下淌，
在 "出入平安" 的地垫上汇成一滩。麻将姐瘫坐在墙根，水钻指甲折了两根，
真丝睡袍沾满油漆。"拍够了吗？" 她突然抬头瞪我，眼泪冲开睫毛膏在脸上画出黑河，
"这下你满意了？全楼都知道我和那死鬼离婚了！"我蹲下来捡起滚到脚边的麻将牌，
红中背面用口红写着 "小三去死"："这是王阿姨的字迹吧？
她上周是不是找你借过麻将桌？"她突然僵住，镶着水钻的假睫毛颤了颤。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业主群弹出新消息： 402 王阿姨：[1102 的林芳！
你勾引我女婿当我不知道？他在你屋里过夜的照片要我发出来吗？]空气突然凝固。
麻将姐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猛地抓住我手腕："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她浑身发抖，
真丝睡袍领口蹭到红漆，"那个老巫婆上周来借麻将桌，其实是往我家装摄像头？
"我晃了晃手机："昨晚三点十七分，王阿姨扔完垃圾之后……" 调出电梯监控视频，
"三点二十一分，她又下楼去了地下车库。"画面里，王阿姨抱着个鞋盒大小的纸箱，
躲闪着监控镜头。"想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吗？" 我点开另一段视频。凌晨四点的地下车库，
她的电动车后备箱里露出半截黑色镜头，反光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麻将姐突然尖叫着扑向消防栓，抄起斧头就往 402 冲。我赶紧拽住她胳膊，
斧刃在瓷砖上擦出火星。"冷静！你这是送把柄！" 我夺下斧头时，
听见布料撕裂声 —— 她的真丝睡袍袖子开了线，露出青紫的掐痕。她突然瘫坐在地，
咽："那个摄像头…… 上周我女儿来住过…… 她才十六岁啊……"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
手机在这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业主群弹出一张模糊的床照，
王阿姨配文：[看看林芳的骚样！]。"艹！" 我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鲜血，
"张经理！报警！现在！"五分钟后，警车刺眼的红蓝灯划破小区晨雾。
我举着手机给警察看监控录像时，王阿姨正被两个民警从垃圾房拽出来，
她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香奈儿包，人造革被指甲抠出破口，露出里面发霉的棉絮。"假的！
都是假的！" 她突然挣脱民警，枯草似的头发散在额前，"他们联合作局害我！
那个包…… 那个包是小周栽赃的！"我从物证袋里抽出购物小票："发票编号可查，
需要联系专柜吗？"她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抓起香奈儿包砸过来。我偏头躲开，
包包 "咚" 地撞在警车上，裂口处飘出几张借条 —— 今借到王美娟人民币伍万元整，
借款人：张建国物业张经理 抵押物：小区三年停车费收入空气突然安静。
张经理的胖脸瞬间惨白，转身想跑时被民警按在警车上。他的金利来皮带扣撞得叮当响，
手机从兜里滑出来，屏幕还亮着微信界面： 张经理：[快把借条拿回来！
] 王阿姨：[摄像头内容给我，不然大家一起死！]我弯腰捡起手机，
冲着满脸油汗的张经理晃了晃："您猜猜，云端备份能不能当证据？""警察同志！
我要举报！" 麻将姐突然扑到警车前，"王美娟在小区里装了十几个摄像头，
我女儿…… 我女儿可能被拍了！"年轻民警的脸色骤然凝重，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电流声。
我默默点开手机相册。三个月前暴雨夜，偶然拍到的监控画面里，
张经理和王阿姨正往货车里搬消防器材。照片角落还能看到 501 老陈在数钱，
他的假肢在车灯下泛着冷光。"需要更多证据吗？" 我把手机递给警察，
"他们连消防栓都不放过。"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我靠坐在物业办公室的转椅上。
窗外飘来业主们的议论声： "王阿姨平时多和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
" "多亏小周……"张经理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新邮件提醒，
标题是《金源小区维修基金审计报告》。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
点开附件看到成串的异常数字 —— 去年更换的三十盏路灯，
采购价居然比市场价高出五倍。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见好就收，
别碰维修基金。]我笑着把审计报告拖进业主群，在按下发送键前，
对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拍了张照片。玻璃反光里，1102 的门上新贴了封条，
而我的影子正笼罩在物业办公室 "业主至上" 的金色牌匾上。业主群跳出新消息提醒时，
我听见楼下传来 501 老陈的怒吼："谁他妈把我堆的纸箱拍上网了？！
"晨风卷着香奈儿包的残骸掠过窗前，那只假货上的山茶花装饰突然脱落，
"叮" 地一声砸在我的咖啡杯里。4 物业办公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
我把腿架在张经理的实木办公桌上，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业主群消息停在 601 退休教师发的长文：[我与王美娟交往二十年的血泪史]，
底下跟着 502 外卖小哥的吐槽：[这老太太上次让我捎带蟑螂药，敢情是给自己买的！
]鼠标滚轮滑动，电脑屏幕上弹出新的监控画面 —— 凌晨十二点半，
楼上 602 的窗户突然泼下一桶水，浇灭了保安亭顶上的照明灯。"李叔，
您这夜钓的爱好挺特别啊？" 我截取视频片段，备注文件名时忍不住嗤笑。
画面里穿迷彩裤的中年男人正把钓竿伸出窗户，鱼线在夜风里晃得像吊死鬼的绳子。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你门口有礼物。]我抄起消防斧冲出物业楼，
二十八层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拐过防火门时，
差点被横在走廊的麻袋绊倒 —— 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裂了口，
几十个空酒瓶 "哗啦啦" 滚出来，在寂静的深夜里炸出连环巨响。"艹！
" 我抡起斧头劈在麻袋上，玻璃碴子溅到 1102 的封条上。对面安全通道闪过人影，
黑色连帽衫瞬间消失在楼梯拐角。
业主群突然弹出新消息： 602 李叔：[大半夜砸酒瓶，有没有公德心！
] 902 奋斗青年：[@1101 又是你搞事情？]我对着满地狼藉拍了段视频，
特意对准酒瓶上的商标："青岛纯生，生产日期上周三 —— 李叔，
您不是说戒酒三年了吗？"群里安静了三秒。 301 宝妈：[天！
上周三物业刚清理完他扔在消防通道的酒瓶！
] 802 租客小刘：[怪不得总闻到酸臭味，602 的阳台一直在滴不明液体！
]我蹲下来捡起半张泡烂的快递单，收件人姓名被酒精模糊，
但能辨认出 "李建军" 和 "XX 渔具店"。
手机相册里正好有上周拍的投诉记录 —— 四楼住户举报 602 阳台漏水，
物业处理意见写着 "已协调，系空调冷凝水"。"冷凝水？" 我对着酒瓶堆冷笑，
把渔具店订单截图和漏水照片打包发群。
1101 我：[@602 李叔 您家空调流的是 82 年的拉菲？
] 1101 我：[视频：凌晨泼水监控.mp4]李叔的头像疯狂闪烁，
最后憋出条语音："老子爱怎么泼怎么泼！这破小区隔音差，
你们半夜冲马桶都吵得我睡不着！" 背景音里有清晰的鱼竿收线声。
我反手点开云端备份的噪音记录仪数据 —— 过去三十天，
602 每天凌晨一点到四点平均噪音值 78 分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