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顾念旧情,不忘提携奴婢和澜翠,我们定当忠心主儿,至死不忘!”
耳畔传来熟悉的女声,魏嬿婉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己经站不稳,闭眼向左右倒去。
侍女紧紧扶住魏嬿婉的胳膊,勉强稳住魏嬿婉的身体,免得栽倒在地。
剧烈的晕眩过后,她猛的睁开双眼。
看着左右搀扶自己的侍女,是两张熟悉的面容,春婵、澜翠。
魏嬿婉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明明前一刻自己身处于阴暗的冷宫,在无尽的痛苦中身体扭曲,含恨而亡。
顷刻间便改天换地,回到初承宠那日。
前世种种,己做尘土。
今时今日,还会重蹈覆辙吗?
“主儿,您看……”魏嬿婉感受到衣角被春婵拉扯,顺着春婵的目光望去,瞧见了坐在台阶上,低头丧气的凌云彻。
是了!
前世这个时候,也是同样的场景,也是同样的时刻,在承宠路上的必经之地上,遇见了坐在台阶上的凌云彻。
当时她屏退了身边下人,顾念着昔日的情分,同他短暂的交谈了片刻,却是不欢而散。
如今重生,一时之间她并无什么精力,再去敷衍交谈,左右也是多费口舌,打算视若无物,领了侍从婢女便要匆匆而过。
“嬿婉!”
凌云彻高呼,从台阶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魏嬿婉身边。
一干人等驻足,侍从奴婢统统低下头去,作木头姿态。
魏嬿婉抬手扶额,心中冷笑不己,递了个眼色给身侧的春婵。
“凌侍卫此番动静,是不想要头上这颗脑袋了吗?”
春婵柳眉倒竖,厉声呵道。
“我们主儿如今己是皇上亲封的答应,还望凌侍卫谨言慎行,不要仗着昔日的同乡之情,随便唤了我们主儿的名讳!
若是叫嚷开了,让皇上知晓,以下犯上事儿小,也就挨顿板子。
若是存了觊觎贵人之心,便是你有几条命也不够!”
凌云彻面色苍白,神情讷讷,“卑职并无此心,不敢冒犯答应,还请答应借一步说话。”
魏嬿婉神色复杂,盯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人,如此色厉内荏却又蠢笨的男人。
连宫女呵斥都招架不住、不会转圜的男人,果然一开始就不值得依靠。
连分寸局势都看不清、拿捏不住的男人,前世更是因此桃色风波不断,果然不能牵扯。
“罢了,凌侍卫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
魏嬿婉挥手屏退下人。
“是不是有人逼你?”
凌云彻满脸挣扎之色,急需寻求一个答案。
“当日你在花房受苦……”“有人逼我你又能怎样?”
魏嬿婉迅速打断他,不愿再听这些啰嗦话语。
“从前在花房受苦,后来在启祥宫,你知不知道我受尽所有人的欺负和羞辱,这么多年,没有一天我不盼望着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有人帮我?
谁来救我?”
凌云彻急欲辩解,“那时我也向娴妃娘娘恳求过……娘娘她有苦衷!”
魏嬿婉继续道:“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发现,不会有人来拯救我,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变了……方才宫女所言,也是你的想法吗?”
凌云彻神色痛苦,“你想着凭年轻貌美得到一时宠眷,娴贵妃如此聪慧,都免不了冷宫之苦。”
娴贵妃?
眼见凌云彻话语不断提及娴贵妃,魏嬿婉心下也是厌烦疲倦。
“凌云彻,你觉得我攀炎附势,攀附权贵。
做宫女受苦时,你说做下人哪有不受罚的,启祥宫饱受欺凌时你劝我再忍忍。
可我是个人!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曾经做宫女也好,如今成为主子也罢,抛开这些身份,我首先是一个人!
宫女便天生卑贱吗?
主子便生来高贵吗?
我会一步一步往上走。”
一时寂静无言。
远远望去,澜翠和春婵面带焦虑之色,魏嬿婉心下己知时候不早,转身欲走。
“路是你自己选的,好好走下去,我只希望你永无后悔之日。”
魏嬿婉头也不回。
“生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