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用战术手套抹去观察窗上的冰霜，黄昏的阳光从地平线斜切过来，在猩红色的机甲涂装上折射出金属锈蚀的光斑。
这个季节的北极圈本该陷入永夜，但平流层的棱镜矩阵仍在履行十二年前的约定，将折射的阳光铸成环绕天际的光之圆环。
"B-17堡垒温度零下42度，风速七级。"副驾驶席传来夏月的声音，"第六个未接援助请求——还是3号裂缝观测站的无序代码。"
合成金属摩擦声中，“刑天”重型机甲的四条反关节足肢深深刺入冻土层。
林皓能感觉到胯下的昆仑III型引擎在超负荷运转，自从上个月极地磁暴击穿供电网络，北极防线的六座机甲堡垒就再没收到过正规补给。
"夜枭小队呼叫基地，雪地车动力核心只剩17%能源。"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电流音，"我们在冰舌区遭遇冰蛇群，请求导..."
骤起的电磁杂讯吞没了后半句呼救。
林皓握住操纵杆的手指青筋暴起，二十二米高的双足机甲突然前倾，左肩离子炮平台弹出的液压声仿佛远古巨兽的咆哮。
"引擎预热到临界值了。"夏月调出全息投影的机载智脑，"中枢神经网络正在吞噬备用能源。"
她在防护面罩后轻咬下唇："别忘了，你答应过程锋队长要活着回去更新防火墙。"
林皓看着红外成像中那团在冰原上挣扎的橘红色光斑。
十公里外的永冻层表面，数百条透明蛇形生物正用钻石牙齿啃噬着雪地车防护罩。
他突然想起八年前在上海废墟里猎杀虫族时，那些难民孩童蜷缩在地铁通道里的样子。
"老杨！给镭射炮塔换装AC-7破冰弹！"
他喉部的纳米通讯器亮起蓝光，
"启动自检程序，我要液压关节全部处于H3模式。"
银灰色的座舱开始剧烈震颤，空调系统喷出的暖风里突然混入土腥气——
那是让所有老兵都会瞬间清醒的战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