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沙发上只剩下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士外套。
林阳盯着茶几上的黑卡，卡面泛着暗金色纹路，中央浮雕的龙形图案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发来的语音："小林啊，下季度房租要涨到西千了，你抓紧时间......""叮——"黑卡突然发出清脆的电子音，吓得林阳差点把它甩出去。
卡背浮现出一串鎏金数字：0000000001。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搜索，当看到瑞士银行官网上完全一致的卡面设计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玩意能在ATM机取钱吗？
"站在自助银行的玻璃隔间里，林阳感觉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当黑卡插入读卡器的瞬间，整个机器突然发出彩虹般的光芒，液晶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个、十、百、千..."他的手指按在玻璃上发白，"亿？
""先生！
请留步！
"西装革履的经理几乎是扑到ATM机前，"这是本行最高级别的虹膜验证终端，请您移步贵宾室！
"镶着金边的电梯首达顶楼，二十七个黑衣保镖齐刷刷鞠躬。
真皮沙发上，戴着白手套的理财顾问捧来鎏金托盘："林先生，您账户目前余额是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小数点前还有三位数？
"林阳的声音有些发飘。
"不，"顾问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是小数点后还有三位数。
"当林阳站在商场试衣镜前时，终于明白什么叫金钱的魔力。
原本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变成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连常年被头盔压塌的头发都被造型师抓出慵懒的弧度。
导购小姐红着脸帮他调整领带，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喉结。
"哟，这不是林阳吗？
"娇滴滴的女声刺破空气。
陈雨欣挎着GUCCI新款包包，身边站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她今天穿着低胸连衣裙，锁骨处还留着上周林阳送的施华洛世奇项链。
"亲爱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送外卖的前男友？
"男人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劳力士，"听说你昨天被开除了？
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当保安？
"林阳沉默着系好袖扣，宝蓝色的衬衫衬得他手腕格外修长。
陈雨欣突然注意到他颈间的领带夹——那是她在杂志上见过的最新款梵克雅宝，价格抵得上她三个月工资。
"装什么装？
"她突然尖声道，"你以为租套西装就能......""林先生！
"商场经理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八个推着移动衣架的店员，"您预定的三十套高定己经打包完毕，需要现在送去府上吗？
"陈雨欣的新欢突然僵住了。
那些衣架上的标牌分明写着"Kiton""Brioni"这样的顶级男装品牌，随便一件衬衫都够买他十块假劳力士。
"等等。
"林阳从导购托盘中拈起一条钻石项链，"这个一起包起来。
"他转身看向脸色惨白的陈雨欣，"上个月你生日，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项链——""啪！
"天鹅绒盒子被扔进垃圾桶，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火彩。
走出商场时，天空又飘起细雨。
林阳摸到西装内袋里的硬物——是今早在沙发缝里找到的羊脂玉佩，温润的质地刻着繁复的云雷纹。
当指尖触到中央凹陷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穿着长衫的男人在烛光下雕琢玉器，血滴落在玉佩上绽开妖异的红......"小心！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林阳猛地后仰，一辆保时捷擦着他鼻尖掠过。
车窗降下露出张阴鸷的脸，男人戴着枚蛇形戒指的手指点了点他："苏雪养的小白脸？
我们周少让我带句话——"后座车窗突然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枪管。
"游戏才刚开始。
"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中，林阳攥紧玉佩的手心全是冷汗。
那些突然涌入脑中的记忆碎片还在翻涌，他分明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里，同样纹路的玉佩系在婴儿襁褓上，而抱着他的女人后腰处......有道狰狞的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