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烟绕祖祠 夜议惊变局暮色如墨,十二盏青铜长明灯在钟离祖祠内摇曳。
三丈高的紫檀木供桌上,裂成两半的族谱泛着暗黄,烛泪顺着"器宗"二字蜿蜒而下,
凝成琥珀色的痂。"族长!这口气咱们咽不下!"三长老钟离耳突然拍案,
震得香炉里青烟乱颤。老人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指着供桌旁半人高的青铜鼎:"四海商会那些杂碎,竟敢说咱们祖传的鼎王是破铜烂铁!
"五长老钟离参扯开衣襟,胸膛上蜈蚣状的刀疤在烛火中狰狞:"上月他们往米仓掺沙子,
说什么新式保鲜术,我呸!"他抓起茶盏一饮而尽,碧绿茶汤顺着花白胡须滴落,"要我说,
趁夜烧了他们在虞州的铺子!"檐角铜铃忽地乱响,穿堂风裹着雨丝扑灭两盏长明灯。
阴影中传来女子冷笑:"五叔倒是豪气,可知道商会昨夜运来三尊镇山傀儡?
"六长老钟离鸢从梁柱后转出,
裙裾扫过青砖时发出金铁相击之声——这位以机关术闻名的女长老,双腿早换成玄铁义肢。
"够了!"族长钟离霖屈指叩响供桌,腰间玉佩撞在青铜烛台上。这位素来温和的中年人,
此刻眉间悬着化不开的霜:"镇山傀儡高三丈,胸腹刻着王庭云纹,
你们当四海商会背后是谁?"祠堂霎时死寂,唯有雨打青瓦声渐急。
供桌下忽然钻出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十五六岁模样,怀里抱着个缺角的陶罐。
他指尖沾着香灰,在青砖上画出歪扭的符纹:"叔公们看,这是我在商会货仓外拓的印记。
"钟离泽天扬起脸,瞳孔深处掠过一抹金芒。三日前他在西山猎鹿时,
意外窥见商会车队卸货——那些贴着"灵米"封条的箱笼里,分明渗出暗红血水。
"天狼吞月纹!"钟离鸢突然抢过陶罐,机关手指在纹路上摩挲,
"这是北荒巫族的血祭图腾,他们竟敢......"话音未落,
东南角的铜漏发出"咔哒"轻响。子时三刻的报时声里,祠堂地砖突然震颤。
供桌上裂开的族谱无风自动,翻到记载"永昌十七年,器宗献九龙鼎于帝"那页。"起阵!
"钟离霖突然咬破指尖,血珠溅在青铜鼎耳。十二盏长明灯应声大亮,
青烟在空中凝成光幕——虞州城西南三百里处的三川口矿脉,此刻正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住。
为首的老者手托罗盘,罗盘指针赫然是截人骨!
"四海商会的寻龙师......"钟离耳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们在用活人血引龙脉!
"光幕突然扭曲,浮现出更骇人的景象:矿脉深处的岩壁上,暗红血线正沿着龙形纹路蔓延。
钟离泽天突然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金血——他的观天瞳不受控地发动,竟看见地底百丈处,
蜷缩着条被青铜锁链贯穿的赤色龙影!"当啷!"供桌旁的青铜鼎突然轰鸣,
鼎身饕餮纹睁开猩红双目。一缕黑气自鼎口腾起,在空中凝成血字:七劫现,
破军出;龙战野,山河覆"咔嚓"一声惊雷劈碎夜幕,祠堂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浑身湿透的钟离楠拄着铁木拐杖闯进来,断腿处还渗着血:"族长!
武院...武院要收回所有炼器典籍!"他踉跄着摔在青铜鼎旁,怀中滚出半截断裂的玉简。
钟离泽天扑过去搀扶时,
突然看见堂兄瞳孔中映出诡异画面——四海商会的黑旗插在钟离祖宅门前,
旗杆下堆满族人尸体。"噗!"钟离霖突然喷出口黑血,指尖在供桌上抓出五道深痕。
众人这才发现,他按在鼎耳的手掌已漆黑如墨,顺着血脉蔓延的毒纹,
正与光幕中矿脉的血线走势一模一样。
"噬龙蛊......"钟离鸢的机关手弹出三寸钢针,"族长何时中的毒?
"窗外雨声骤密,混着隐约的号角声。钟离泽天忽然浑身战栗——他的观天瞳穿透雨幕,
看见三十里外,四海商会的镇山傀儡正踏碎官道,每一步都在泥泞中烙下燃烧的狼头印记。
祠堂角落的青铜鼎仍在嗡鸣,鼎腹浮现出新的血字:子时尽,
龙脉移第二章 武院断腿日 暗藏御风符晨雾未散,武院断龙台上凝着露水。
钟离楠摸着腰间新制的机关臂,玄铁鳞片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幽蓝。
这是他熬了七个通宵打造的"缠龙臂",关节处暗藏十二枚破甲钉。"钟离家的炼器术,
不过如此。"战飞宇甩着雷火拳套踏上石台,精铁锻造的狼头护肩叮当作响。
这位武院天骄特意披着四海商会的云纹大氅,靴底还粘着钟离家族矿场的赤金沙。
钟离楠默不作声地调试护心镜,
镜面倒映出观战席上三位黑袍长老——他们的袖口都绣着金线狼头,那是战族独有的标记。
昨夜潜入武院藏书阁时,他亲眼看见这三人将《器宗秘录》塞进四海商会的货箱。
"比试开始!"随着监判长老挥旗,战飞宇拳套迸出紫雷。钟离楠旋身避过雷霆,
缠龙臂弹出三寸钢爪,在石台上犁出火星四溅的弧线。观众席传来惊呼,
谁都没想到这瘸腿少年竟把机关术融入身法。"雕虫小技!"战飞宇突然跺脚,
擂台四角升起玄铁囚笼。他狞笑着扯开衣襟,
露出心口嵌着的血色晶石——正是钟离家矿脉特产的龙血玉!钟离楠瞳孔骤缩,
昨日矿工来报丢失的镇脉之宝,竟被炼成噬灵邪器。他本能地摸向腰间符囊,
却想起今晨更衣时,发现三张神行符被人换成普通黄纸。"砰!"雷火拳风擦过耳际,
烧焦的发丝腾起青烟。钟离楠借着缠龙臂后空翻,袖中机关弩连发九箭。战飞宇不躲不闪,
任由箭矢钉在护心镜上——那些精钢箭头竟如雪遇沸水般融化。"让你见识真正的炼器术!
"战飞宇狂笑着拍击胸口,龙血玉迸发妖光。钟离楠怀中的护心镜突然发烫,
镜面浮现出扭曲的噬灵阵纹。他这才惊觉,今晨送来的武院服饰早被动了手脚。
双腿突然如灌铅般沉重,机关义肢的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
战飞宇的拳影在视线中分裂成九道,钟离楠勉强架起缠龙臂格挡,却听见关节处传来碎裂声。
"咔嚓!"缠龙臂被硬生生拧断的瞬间,钟离楠借着反冲力倒飞向囚笼。他借着雾霭遮掩,
迅速将断臂中的机簧重组——早在打造时就暗藏了七重保险,最里层藏着半张御风符。
"还不认输?"战飞宇踩住他右腿义肢,雷火顺着精铁蔓延,
"你们钟离家就像这堆破铜烂铁......"话音戛然而止。钟离楠突然自断右腿,
精钢义肢在真气催动下炸成碎片。借着爆炸气浪,
他凌空画出半道血符——正是用断腿处鲜血绘制的御风咒!破碎的机关零件在空中重组,
载着他如离弦之箭撞向囚笼。"拦住他!"黑袍长老们霍然起身。然而为时已晚。
钟离楠的左手按在囚笼锁眼,昨夜偷换的机关匙迸发青光。当他冲破铁笼坠下擂台时,
怀中的留影石正好录下战飞宇胸前的龙血玉。观战席一片哗然。谁也没注意到,
钟离楠断腿处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掺着金粉的机关油——那截义肢内部,
御风符正沿着经脉悄然游走。"放肆!"首席长老突然挥袖,
真气化作巨掌将钟离楠拍在石壁上,"偷学禁术,当废修为!"钟离楠咳着血沫低笑,
他早算准这步。当长老的噬灵指按向气海时,
怀中护心镜突然逆转阵纹——被吞噬的真气加倍反噬,震得长老连退三步。"此子经脉已断,
扔回钟离祖宅!"长老拂袖转身时,袖口金线狼头沾着反噬的黑血。暮色降临时,
武院后门的运尸车上,钟离楠在颠簸中睁开眼。他摸索着断腿处的机关暗格,
取出浸泡在药液中的御风符。这张用蛟龙皮炼制的符咒,正与他体内游走的机关油产生共鸣。
远处传来镇山傀儡的轰鸣,他攥紧留影石冷笑。战族长老不会想到,
真正的《器宗秘录》早被拓在三百张御风符上,此刻正随着他的血,渗入虞州城每条地脉。
当运尸车经过三川口时,钟离楠突然瞳孔骤缩——他的机关义眼透过山体,
看见矿脉深处的青铜锁链正在断裂。那条被囚的赤龙虚影,竟朝着钟离祖宅方向抬头长吟!
与此同时,祖祠中的钟离泽天猛然捂住右眼。观天瞳不受控地看向西方,
眸中映出惊人画面:本该残废的堂兄在月光下重组身躯,断腿处伸出缠绕风雷的机关足,
而地底百丈处,
成完整的九龙鼎图......第三章 观天瞳初现 窥见地宫影暴雨砸在青瓦上如擂战鼓,
钟离泽天蜷缩在宗祠偏殿的梁柱后。他攥着半块冷硬的粟米饼,
目光死死盯着供桌上那尊青铜鼎——自从三日前族长中毒,鼎身饕餮纹的眼睛就再没闭过。
"小兔崽子,滚出来!"管事钟离厚提着灯笼踹开殿门,油纸伞尖滴落的雨水混着泥浆。
泽天屏住呼吸,把身子往阴影里缩了缩。他能清晰看见管事靴底粘着的赤金沙,
那是三川口矿脉特有的朱砂矿渣。"祠堂重地,岂容..."钟离厚突然噤声,
灯笼"啪嗒"掉落在地。泽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供桌上的青铜鼎正在渗血!暗红的液体顺着饕餮纹路蜿蜒,
在鼎足汇成细流。钟离厚颤抖着后退半步,突然转身狂奔,却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泽天听见他腰间玉牌撞击青砖的脆响,那是四海商会特制的通行令。待脚步声远去,
少年蹑手蹑脚摸到供桌前。指尖刚触及冰凉的青铜,忽然天旋地转。
鼎身浮现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血盆大口将他整个吞没。"咚!
"后脑撞上硬物的疼痛让泽天清醒。他发现自己竟身处地下甬道,
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泛着幽绿荧光。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游般来到此处——自从半月前在矿洞被落石砸伤右眼,
总会莫名闯入这个地宫。但今夜不同。右眼突然灼痛难当,泽天捂住眼睛踉跄跌倒。
指缝间渗出金色血液,滴落在青砖上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当他再度睁眼时,世界已然不同。
夜明珠的光晕中飘浮着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宛如星河倒悬。泽天伸手触碰,
丝线却穿透指尖,在皮肤下游走成玄奥符文。他顺着丝线最密集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三十步外的石壁上,盘踞着条被青铜锁链贯穿的赤龙虚影!龙须垂落处,
九盏熄灭的青铜灯组成北斗阵型。最骇人的是龙首下方那口冰棺,
棺中躺着个与他容貌七分相似的玄衣青年。"咚!"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泽天右眼金芒暴涨,视线穿透三层地砖——正殿里,四海商会的黑袍人正在撬动青铜鼎。
为首的老者手持人骨罗盘,盘面浮现的正是地宫星图!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泽天踉跄着扶住石壁。掌心触及的浮雕突然转动,竟是幅完整的虞州地脉图。
当他摸到标注"三川口"的位置时,整条赤龙虚影突然昂首长吟。"原来你在这里。
"戏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泽天猛然转身,看见肖骅斜倚在石阶上喝酒,
酒葫芦上刻着的北斗七星竟与地宫灯阵一模一样。这位素来邋遢的舅舅,
此刻眼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看见龙脉了?"肖骅弹指击碎一盏夜明珠,
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微型星图,"钟离氏守了三百年的秘密,终究还是压不住了。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泽天右眼不受控地穿透层层岩壁,
看见四海商会的人正在用黑狗血浇灌青铜鼎。鼎身饕餮纹张开巨口,
地宫内的赤龙虚影发出痛苦嘶吼,龙尾扫过的石壁簌簌落尘。"闭眼!
"肖骅突然将酒液泼在泽天脸上。辛辣的液体渗入右眼,灼痛化作清凉的溪流。
当泽天再度睁眼时,发现自己仍蜷缩在偏殿梁柱后,供桌上的青铜鼎完好如初,
仿佛方才皆是幻象。但掌心粘着的赤龙鳞片,以及耳边残留的龙吟,都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今夜之事..."肖骅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泽天抬头看见房梁上悬着的传音纸鹤,
"若想保住钟离全族性命,明日卯时到后山乱葬岗。"纸鹤自燃成灰时,
泽天摸到怀里多出本泛黄的《观星录》。翻开扉页,赫然画着只金色竖瞳,
旁边批注:破军星现,观天瞳开,可视阴阳,通幽冥。子时的更鼓穿透雨幕,
泽天贴着冰凉的地面聆听。地底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与他的心跳渐渐重合。
右眼又开始发烫,这次他清晰看见——自己瞳孔中,正映着那条挣扎的赤龙虚影!
第四章 四海商会谋 强占龙脉矿寅时的梆子声穿透虞州城,三川口矿场却亮如白昼。
八十一盏人皮灯笼悬在矿洞上方,映得岩壁上的龙形纹路泛着血光。
黑袍老者用骨笛挑起一抔赤沙,沙粒落地时竟凝成哭嚎的人脸。"戌时三刻,地龙翻身。
"他摩挲着人骨罗盘,盘面浮现出钟离祖宅的轮廓,"让血傀把引龙钉打进七寸。
"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滑开的刹那,
浓郁的药香混着腐臭弥漫开来——每具棺椁里都蜷缩着矿工模样的活尸,
心口插着刻满符咒的青铜钉。"起!"随着黑袍老者挥动令旗,活尸们突然睁眼。
他们的瞳孔泛着幽绿,指甲暴长三寸,如铁犁般刨开岩层。
暗红的龙脉之气顺着指甲渗入体内,在皮肤下游走成蚯蚓状的凸起。三里外的山岗上,
钟离泽天伏在乱石后。右眼灼痛难当,
视野中那些活尸已然化作行走的阵眼——他们刨出的矿道暗合北斗倒悬之势,
每条血痕都在蚕食地底赤龙的灵气。"这是七星夺脉阵。"肖骅往嘴里灌着烈酒,
酒气驱散了周遭的阴寒,"四海商会要抽干龙脉精魄,炼成续命丹。"话音未落,
矿洞突然传出龙吟。钟离泽天右眼金芒暴涨,
穿透百丈岩层看见骇人景象:赤龙虚影的逆鳞处钉着七根青铜钉,
每根钉子都缠绕着钟离族人的生辰八字!"他们在用血脉诅咒反制龙脉!
"肖骅突然掷出酒葫芦,青铜葫芦在空中化作饕餮虚影,"小子,用你的观天瞳找阵眼!
"钟离泽天强忍眼中刺痛,视线扫过疯狂挖掘的活尸。当看到第三具活尸时,
突然发现它脖颈处有道新月疤痕——正是半月前失踪的矿工头目赵大!
那疤痕在观天瞳下泛着金芒,分明是阵眼所在。肖骅并指如剑,腰间铁剑发出龙吟。
剑光斩落的瞬间,黑袍老者的人骨罗盘突然炸裂。十二具活尸齐声哀嚎,
赵大颈间的疤痕迸出黑血,在空中凝成"钟离"二字。"果然要钟离血脉为引。"肖骅冷笑,
铁剑***岩缝,"该放烟火了。"地底突然传来闷响,事先埋好的震山雷接连爆炸。
钟离泽天看见那些被龙脉之气浸染的活尸,此刻像装满火药的皮囊般炸裂。
破碎的青铜钉四散飞溅,将人皮灯笼尽数击落。"鼠辈安敢!"黑袍老者暴喝,
袖中飞出九枚头骨法器。肖骅拽着泽天疾退,头骨咬住他们残影的刹那,
先前酒葫芦化的饕餮虚影突然实体化,将头骨尽数吞入腹中。混乱中,
钟离泽天瞥见矿场西侧有蓝光闪烁。观天瞳穿透夜幕,
看见四海商会的执事正用黑狗血浇灌龙形石刻——那石雕的逆鳞位置,
赫然镶着钟离霖的贴身玉佩!"族长的毒..."泽天突然明悟,
玉佩上的噬龙蛊原是双向咒印。他抓起腰间的猎鹿匕首割破掌心,
以血为媒在岩石上画出简易的破煞符。肖骅见状瞳孔骤缩:"你小子不要命了!
"却见少年将染血的手掌按向地面,地脉之气顺着鲜血逆流,竟在矿场中央形成小型龙卷。
飞沙走石间,那些渗入地下的黑狗血被尽数卷出,化作腥臭血雨。黑袍老者突然闷哼倒退,
手中控尸铃炸成碎片。他怨毒地瞪向山岗,却见肖骅背光的剪影后,
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的法相。"撤!"老者咬牙捏碎遁地符,"明日午时,
我要钟离祖宅鸡犬不留!"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矿场已是一片狼藉。
钟离泽天瘫坐在碎石堆上,右眼流出的金血染黄了衣襟。他望着掌心尚未干涸的血迹,
那里正浮现出微缩的龙形纹路——地脉龙气竟在反哺他的精血。肖骅踢开脚边的青铜钉,
钉头上"四海"二字正在融化:"商会今夜折了十二具血傀,
明日必定..."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看向虞州城方向。钟离泽天顺着望去,
观天瞳自动运转。百里外的钟离祖宅上空,三百张御风符正拼成巨大的九龙鼎虚影,
而地宫中的赤龙突然昂首,龙睛正与自己右眼相对。龙吟声响彻识海的刹那,
少年听见地下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肖骅脸色骤变,拎起他就往山下疾驰:"快走!
那条赤龙要提前苏醒了!"晨光中,三川口的山体开始龟裂。裂缝深处,
隐约可见赤色龙尾扫过岩层。而虞州城内的四海商会高楼顶端,金线绣的狼头旗无风自动,
旗杆下摆着七盏刚刚点燃的引魂灯。
第五章 血饲青铜鼎 族长泪满襟祖祠内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钟离霖跪坐在青铜鼎前,
左臂衣袖尽碎。暗紫色的毒纹已蔓延至脖颈,每呼吸一次,皮肤下就鼓起蚯蚓状的黑线。
"族长不可!"三长老钟离耳死死按住鼎耳,"这血饲之术要耗百年阳寿啊!
"钟离霖扯出个惨笑,右手匕首精准刺入心口三寸。金红的精血喷溅在鼎身饕餮纹上,
那些凶兽浮雕竟如活物般啜饮起来。供桌上的族谱无风自动,翻到记载"永昌三年,
钟离氏献三千童男童女镇龙脉"那页。"当年先祖为保虞州,亲手将赤龙钉入地脉。
"族长声音嘶哑,鼎中腾起的血雾在他背后凝成持剑人影,
"如今轮到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地砖突然剧烈震颤,供桌裂成两半。
钟离泽天冲进祠堂时,正看见骇人景象——青铜鼎中伸出数百条血线,
如蛛网般缠绕着钟离霖。那些血线另一端没入地底,正将赤龙的咆哮声源源不断传来。
"泽天...过来..."族长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黑血。少年右眼突然刺痛,
观天瞳自发运转,看见地底赤龙的逆鳞处,七根青铜钉正被血线缓缓拔出!
肖骅踹开窗户翻进来,手中铁剑劈向血线。剑刃却穿过虚影,
只在青砖上留下焦痕:"老东西疯了!他在用血脉共鸣强行解封龙脉!"话音未落,
鼎中饕餮突然睁眼。钟离霖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供桌下的暗格弹开,飞出九盏青铜灯,在空中摆成北斗阵型。"快看族谱!
"钟离鸢的机关手射出血滴子,却击***血雾屏障。钟离泽天扑到裂开的供桌前,
右眼金芒暴涨——族谱上的文字正在重组,浮现出暗红小楷:血饲九星,
龙战于野;鼎碎魂归,破军凌天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祠堂四壁的祖师画像突然淌血。
钟离霖用最后气力捏碎玉佩,
碎片割破泽天掌心:"去地宫...赤龙角下有..."血线猛然收缩,族长身躯轰然炸裂。
青铜鼎发出悲鸣,鼎身裂纹中迸出赤金光焰。肖骅拽着泽天疾退,
只见光焰里浮现出钟离霖的虚影,正与鼎中饕餮搏斗。"老伙计,该醒了。"虚影突然大笑,
残魂化作流光没入鼎内。饕餮纹寸寸碎裂,露出底下盘踞的青龙浮雕——这才是鼎王真容!
四海商会的镇山傀儡此时撞破院墙,黑袍老者的咒术箭直取青铜鼎。千钧一发之际,
鼎中飞出九道龙影,将箭矢绞成齑粉。钟离泽天右眼突然剧痛,
恍惚看见自己站在地宫冰棺旁,棺中人与鼎上青龙四目相对。当最后一道封印解除时,
赤龙虚影冲破地脉。虞州城上空雷云翻涌,暴雨中夹杂着龙吟。
四海商会的黑袍老者望着冲天而起的赤芒,狂喜高呼:"龙脉现世了!快布天罗地网!
"而崩塌的祖祠废墟下,青铜鼎正将族长残魂与龙脉之气融合。钟离泽天攥着带血的玉佩,
王去北邙山......"第六章 后山七星桩 残诀现玄机子时的月光将七星桩镀成银白,
七根千年铁木桩按北斗方位矗立,桩身刀痕里凝结着历代修炼者的血痂。
钟离泽天赤脚踏上摇光位,足底刚触及冰凉的木纹,整片山坳忽然升起薄雾。"记住,
七星桩不是用脚站的。"肖骅醉醺醺地抛来酒葫芦,"用你的气海呼吸。
"泽天右眼突突直跳,观天瞳自发运转。月光在瞳孔中分解成七色流光,
他惊觉每根木桩顶端都悬浮着团模糊人影——那是历代在此陨落修士的残魂!
天枢位的木桩突然倾斜,泽天踉跄栽向开阳位。腰间青铜鼎纹佩突然发烫,
鼎王虚影在背后一闪而逝。当他勉强站稳时,发现足下木桩竟下沉三寸,
露出暗格里半卷焦黑的兽皮书。"两极造化诀?"泽天刚摸到书页,整片七星桩突然震颤。
七道残魂齐声长啸,化作流光撞入他眉心。识海中轰然炸开星河,
三百六十五个金色篆文在星空间流转。肖骅的酒葫芦停在半空,
酒液凝成冰棱:"七星引魂阵竟被你小子触发了!"他并指划破手腕,
血珠在空中绘出镇魂符,"快默诵《观星录》!"泽天右眼金芒暴涨,
那些篆文在观天瞳中重组。他看见七百年前某个月蚀夜,初代家主以指为笔,
在七星桩刻下《两极造化诀》总纲。当写到"阴极生阳"四字时,
天外突降雷火将兽皮卷劈成两半。"左踏三垣,右踩四象!"肖骅的喝声穿透识海风暴。
泽天下意识按记忆踏步,七星桩竟随步法移位。月光被扭曲成光带,
在他脚下编织成巨大的太极图。地底传来龙吟,青铜鼎纹佩腾空而起。
鼎王虚影张口吞下半卷兽皮书,残缺的文字在鼎腹重组。泽天突然明悟,脚踏天玑位,
手捏离火诀,对着玉衡位木桩隔空一指。"轰!"木桩应声炸裂,
藏在核心的另半卷兽皮书完好无损。七道残魂突然停止暴动,化作星光融入泽天经脉。
他周身毛孔渗出金血,在太极图上勾出完整的北斗九星图——多出的辅星与弼星,
正是造化诀缺失的篇章!肖骅突然夺过酒葫芦猛灌,
顺着下巴滴落:"难怪钟离霖那老东西拼死保你..."他醉眼蒙眬地指向东方渐白的天空,
"看见辅弼二星了吗?那才是七星桩真正的阵眼。"晨雾中,四海商会的飞舟正掠过山脊。
泽天右眼刺痛,观见飞舟底部吸附着数百只血蝗虫——每只虫腹都鼓着钟离族人的面容。
他本能地并指为剑,按照刚领悟的造化诀运转真气。"不可!"肖骅铁剑横挡,
泽天的剑气在刃上擦出火星,"现在暴露实力,明日的炼器大会就是你的死期!
"山风卷起残破的兽皮书页,泽天瞥见末页小字:"七月十五,地龙吞月时,
持鼎王开北邙..."后半截被血污遮盖。鼎王虚影忽然伸手点在他眉心,
缺失的文字在识海中补全:地龙吞月时,持鼎王开北邙鬼门,
取判官笔改写生死簿飞舟的阴影笼罩山顶,血蝗振翅声如催命符。泽天将兽皮书塞回暗格,
七星桩轰然复位。最后一丝月光消散时,他清晰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光斑,
而天穹之上的破军星,正对着钟离祖宅地宫的位置闪烁。
第七章 月华引青龙 鼎王显真灵后山被月光浸染成银白,钟离泽天跪坐在七星桩阵中央,
青铜鼎纹佩悬在胸前。自那日血饲鼎王后,每逢月圆之夜,玉佩便如活物般搏动,
将他的心跳声放大成擂鼓之音。"阴极生阳,
月满则亏......"泽天默诵《两极造化诀》,掌心按在摇光位的木桩上。
桩身突然浮现金色纹路,与玉佩共鸣出龙吟般的震颤。他右眼忽地刺痛,
观天瞳自行运转——今夜月华竟凝成实质,如银河倒灌般涌向七星桩!"咔嚓!
"天枢位的铁木桩突然裂开,藏在核心的青铜碎片腾空而起。泽天瞳孔骤缩,
那些碎片上的饕餮纹正与鼎王虚影呼应。当第七块碎片嵌入玉佩时,
整座山坳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青龙图腾。"吼——"震耳欲聋的龙吟响彻云霄,
玉佩炸裂成粉末。泽天被气浪掀翻在地,
抬头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月华在北斗七星方位凝成七根光柱,光柱交汇处,
百丈青龙虚影盘桓于空!龙须拂过山石,草木瞬间枯荣交替;龙爪按地,山泉倒流成瀑。
"原来这才是鼎王真身!"肖骅的破锣嗓子从崖顶传来。他醉醺醺地抛出酒葫芦,
葫芦嘴喷出三昧真火:"快用观天瞳接引月魄!"泽天右眼金芒暴涨,
月华在瞳孔中分解成万千银丝。他福至心灵地并指画符,银丝顺着指尖缠绕,
在空中织就太阴星图。青龙虚影突然低头,
龙睛与观天瞳相对——霎时海量记忆涌入识海:三百年前月蚀夜,
初代家主血祭青龙铸鼎王;七十年前暴雨日,父亲钟离昊持鼎镇地龙;三日前祖祠血饲,
族长残魂化作锁龙钉......"砰!"四海商会的穿云箭撕裂夜幕。泽天猛然侧身,
箭矢擦过耳际,钉入岩壁的刹那爆出噬灵黑雾。十二名黑袍修士踏着飞蝗石掠来,
为首者手中的困龙索泛着幽光。"来得正好!"肖骅仰头灌下烈酒,喷出的酒雾化作剑雨,
"小子,让这些杂碎见识青龙之威!"泽天咬牙跃上青龙虚影的龙角。当困龙索缠住龙颈时,
他右眼突然映出青龙逆鳞的位置——那里竟嵌着半枚青铜鼎耳!观天瞳自发牵引月华,
鼎耳嗡鸣着脱离龙躯,将困龙索绞成铁屑。"青龙鼎耳归位!"黑袍首领突然癫狂大笑,
祭出人皮鼓猛捶。鼓声催动下,泽天怀中的鼎王碎片突然暴走,割得他胸口血肉模糊。
青龙虚影发出痛苦嘶吼,月华光柱开始扭曲。千钧一发之际,
泽天想起造化诀中的"以血饲灵"。他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青龙逆鳞处。月华突然染上血色,
鼎王碎片融化重组,化作巴掌大的青铜鼎悬浮头顶。"镇!"随着少年暴喝,
青铜鼎倒扣而下。黑袍修士们的法器尽数被吸入鼎中,连人皮鼓都化作脓血。
青龙虚影长尾横扫,十二具身躯如断线风筝撞上山壁,在月光下碎成血雨。
当最后一丝月华消散时,青铜鼎落入泽天掌心。鼎身青龙纹路睁开双目,
吐出口衔明珠——珠内封着滴跳动的龙血。肖骅踉跄走来,酒葫芦已碎,
眼底却清明如镜:"青龙认主,七日后的北邙山......"话音未落,
东边天际突然亮起血色符咒。泽天右眼刺痛,观见百里外的钟离祖宅正在崩塌,
地宫中的赤龙挣脱半截锁链,而四海商会的镇山傀儡大军,正踏着血河朝七星桩奔来。
青铜鼎突然烫如烙铁,在泽天掌心烙下龙形印记。他清晰听见鼎中传来父亲的声音:"快走!
去白雾界找......"后半句被震天动地的龙吟淹没,地脉中伸出赤龙巨爪,
将整座七星桩阵托举到半空。月光下,少年踏龙爪而立,青铜鼎在身前旋转如盾。
而远方的虞州城上空,三百张御风符正拼成巨大的困龙网——这场青龙觉醒引发的风暴,
才刚刚开始。第八章 夜闯律法殿 剑指问心劫子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响,
钟离泽天贴着律法殿飞檐的阴影挪动。青龙鼎在怀中微微发烫,鼎身浮雕映着月光,
在瓦片上投出游龙般的纹路。他右眼瞳孔泛起金芒,观天瞳穿透三重结界,
看见正殿匾额"明镜高悬"四字背后,藏着七根淬毒的透骨钉。"坎位第三砖。
"肖骅的传音纸鹤落在肩头,"当年你爹留下的暗门。"泽天摸到殿角青砖,
指尖触到熟悉的剑痕——正是幼时父亲教他练剑时刻下的标记。青铜鼎忽然震动,
鼎耳射出青光,砖缝中沉睡十年的机关锁应声弹开。霉味扑面而来,
石阶缝隙里渗出暗红血水,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地牢深处突然响起铁链拖曳声,
伴随着非人的低吼。泽天踏着湿滑的台阶下行,青龙鼎自发悬浮护主,鼎口垂下缕缕青气。
转过第七道弯时,观天瞳突然刺痛——石壁上历代受刑者的血渍,
竟在瞳术下重组成"回头是岸"四个血字。"第一劫,照心镜。"苍老的声音在甬道回荡,
泽天猛然回头。来时的台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三丈高的青铜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他此刻模样,而是十二岁生辰那天的场景:父亲钟离昊手持断剑,
胸口插着四海商会的狼头箭。"幻境?"泽天咬破舌尖,血腥味却让他更加恍惚。
镜中的父亲突然开口,声音与记忆分毫不差:"放下鼎王,家族尚有一线生机。
"怀中的青龙鼎突然重若千钧,泽天踉跄跪地。镜面伸出无数血手,拽着他的四肢往镜中拖。
右眼金芒暴涨,观天瞳看破虚妄——哪有什么青铜镜,分明是张布满倒刺的人皮!"破!
"泽天并指斩向人皮,指尖迸发的却非真气,而是鼎王吞吐的月华。人皮镜惨叫着收缩,
化作血雾消散。地面忽然浮现星河图,北斗勺柄指向第二道铁门。"用剑意开门。
"肖骅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律法殿只认钟离氏的惊鸿剑意。
"泽天闭目回想七星桩阵的感悟,丹田处阴阳二气流转。当他并指刺出时,
鼎中青龙虚影顺着经脉游走指尖。铁门轰然洞开,门后不是地牢,而是宗祠灵堂!
数百盏长明灯映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最新那块木牌还淌着血:"钟离霖之灵位"。
泽天浑身发冷,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族人们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第二劫,问心剑。
"灵牌突然飞起,化作七尺青锋刺来。泽天翻身躲过,剑气却如影随形。
更可怕的是每道剑气都带着族人质问:"为何不救族长?""为何唤醒青龙?
""为何害死我们?"青铜鼎突然发出悲鸣,鼎身浮现钟离霖中毒时的面容。泽天心神剧震,
左肩被剑气洞穿。血腥味***下,他猛然惊觉这些剑气竟源自自身心魔!"我的剑,
当斩业非斩人!"福至心灵地暴喝,泽天不再躲闪。当第七道剑气透胸而过时,
他忽然看清剑气中缠绕的黑线——那是四海商会种在族人体内的噬魂咒!鼎王青光暴涨,
将黑线尽数吸入,幻象如琉璃般破碎。真正的第二道铁门后,寒气凝成白霜。
泽天哈出的白气在空中结成冰晶,观天瞳穿透黑暗,看见地牢最深处锁着具青铜棺。
棺盖上贴着三百张符咒,最上面那张的朱砂已经发黑。"第三劫,镇魔狱。"棺椁突然竖立,
符咒无风自燃。青铜棺盖缓缓滑开,露出里面被锁链贯穿的尸魔。这怪物保留着人形,
但浑身长满骨刺,天灵盖上插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正是钟离昊的佩剑!
尸魔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绿火,锁链崩断声震耳欲聋。泽天刚要催动鼎王,
突然发现真气滞涩——地牢墙壁渗出黑水,竟是专门克制龙气的玄冥重水!
尸魔利爪袭来瞬间,泽天福至心灵地并指虚划。先前吸收的心魔剑气透指而出,
在尸魔胸口炸开血洞。怪物嘶吼着喷出毒雾,却在触及鼎王青光时冰雪消融。
"无形剑意成了!"暗处的肖骅猛然掷出酒葫芦,三昧真火点燃尸魔身上的裹尸布。
泽天趁势跃上棺椁,拔出父亲遗留的断剑。当剑锋触及尸魔天灵盖时,
整座地牢突然剧烈震颤。尸魔头颅炸裂的瞬间,地底传出龙吟。断剑腾起金光,
剑身锈迹剥落,露出"山河"二字。泽天右眼突然刺痛,观天瞳看见地脉深处有蛟龙翻身,
而手中断剑正与百里外的三川口矿脉共鸣!"快走!"肖骅扯着泽天撞破地牢穹顶,
"尸魔是镇压蛟龙的阵眼!"二人刚冲出律法殿,整座建筑轰然坍塌。
烟尘中升起百丈蛟龙虚影,而泽天怀中的《山河剑典》残卷突然发烫,
浮现出缺失的招式——正是"蛟龙翻身"!
第九章 无形剑气成 诛魔镇地牢地牢深处蒸腾的寒气在岩壁凝成冰棱,
钟离泽天呼出的白雾还未升腾就被玄冥重水冻结。他握紧父亲遗留的断剑后退半步,
鞋底粘稠的黑水发出胶质撕裂的声响——那是四海商会用百具溺死尸提炼的阴煞毒浆。
"喀啦啦——"青铜棺里的尸魔彻底挣断锁链,天灵盖上的断剑残片簌簌掉落。
这具通体赤红的怪物每根骨刺都在滴落脓血,
腐烂的胸腔里竟传出钟离族人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是噬魂咒!"肖骅在廊柱后高喊,
"他们用你族人的魂魄当尸魔的养料!"泽天右眼金芒暴涨,观天瞳穿透尸魔皮肉,
看见三百道半透明的魂丝在它心脏处纠缠。其中一道魂丝末端,
赫然系着族长钟离霖残破的魂魄!尸魔利爪破空而来,裹挟的腥风刮得人脸生疼。
泽天横剑格挡,断刃与骨刺相击迸出火花。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开裂,
血珠还未落地就被玄冥重水吞噬,在水面凝成狰狞鬼面。"用剑意!别用蛮力!
"肖骅掷来的酒葫芦在半空炸开,酒液化作火网暂时困住尸魔,
"这孽畜是四海商会用你们钟离血脉炼的,寻常兵器伤不了!"泽天抹去嘴角血渍,
脑海中浮现七星桩上领悟的太极气旋。他闭目凝神,足踏阴阳鱼方位,
断剑在身前划出***轨迹。尸魔撞破火网的瞬间,
剑锋突然迸发七点寒星——正是北斗七星的方位!"滋啦——"剑尖划过尸魔肋下,
腐肉如热刀切蜡般消融。怪物吃痛暴退,伤口处腾起的黑烟在空中凝成四海商会的狼头图腾。
泽天乘胜追击,却发现剑招后继无力——原来玄冥重水正顺着毛孔渗入经脉,
将真气冻成冰碴。尸魔胸腔突然裂开血口,数十道魂丝激射而出。泽天挥剑斩断三根,
却被钟离霖的魂丝缠住手腕。族长的残魂在他识海中嘶吼:"杀了我!用山河剑意!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青龙鼎突然嗡鸣。鼎口喷出的青光裹住魂丝,
竟将其炼化成精纯灵气注入断剑。锈迹斑斑的剑身浮现山河纹路,
缺失的剑锋被青光补全成透明气刃!"原来这就是无形剑气......"泽天福至心灵,
剑锋轻颤间甩出七道月牙状气劲。尸魔的骨刺应声而断,伤口处燃起青色火焰。
怪物咆哮着捶打地面,玄冥重水逆流成浪,却在触及剑气时蒸发成毒雾。"坎位,水龙吟!
"肖骅突然抛出枚铜钱钉入地脉。震荡的水波中,泽天手中剑仿佛化作游龙,
剑气裹挟着玄冥重水反卷尸魔。冰火交织的漩涡里,三百道魂丝被逐一斩断,
族人们的魂魄化作萤火没入青龙鼎。尸魔轰然跪地,腐烂的身躯迅速风化成灰。
唯剩心脏处跳动的血晶被剑气挑出,钟离泽天伸手接住的刹那,
血晶中浮现四海商会密室景象——十二盏魂灯正燃烧着钟离族人的生辰八字!
地牢突然剧烈震颤,镇压阵眼被破引发连锁反应。肖骅拽着泽天跃出地牢裂口时,
整座律法殿正在塌陷。烟尘中冲出血色蛟龙虚影,龙角上缠绕的正是四海商会的困龙索。
"用山河剑典!"肖骅将酒葫芦残片按在泽天眉心,"你爹当年留的剑意!
"泽天识海中浮现父亲舞剑的身影,手中断剑突然重若千钧。当蛟龙俯冲而下时,
他本能地挥出浑然天成的一剑——剑气化作百里山河虚影,虞州城外的三川口矿脉轰然炸开,
地底赤龙趁机挣断最后三道锁链!蛟龙虚影在剑气中崩散,化作血雨浇灭四海商会的魂灯。
泽天瘫坐在废墟中,发现手中血晶已凝成剑形玉珏,
内里流转的正是《山河剑典》缺失的"蛟龙翻海"剑诀。东方泛起鱼肚白时,
律法殿废墟下传来锁链拖曳声。钟离泽天用剑挑开残砖,看见地宫入口处歪斜的青铜碑,
碑文被岁月侵蚀得模糊难辨,唯剩"永昌二十三年,钟离昊镇尸魔于此"清晰如新。
第十章 山河剑典出 蛟龙翻身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律法殿的废墟仍在冒烟。
钟离泽天跪坐在龟裂的青砖上,手中玉珏泛起山河纹路。他右眼金芒忽明忽暗,
观天瞳透过玉珏看见父亲残影——十二年前的钟离昊正以指刻剑,
将毕生剑意封入三川口矿脉。"咔嚓!"玉珏突然裂成九块,碎片悬浮成北斗阵型。
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剑招,
最后一式"蛟龙翻海"的虚影直指西北——正是钟离祖宅地宫方向。泽天刚要起身,
脚下地面突然隆起,青砖缝隙渗出赤红岩浆。"地龙翻身!"肖骅拽着他跃上残垣,
"四海商会抽了龙脉根基,这虞州城要塌了!"话音未落,
三百丈外的四海商会高楼轰然倾倒。金线狼头旗坠入裂缝,
旗面燃烧时竟传出无数冤魂的哀嚎。泽天右眼刺痛,观天瞳穿透地壳,
看见那条被囚三百年的赤龙正在熔岩中翻滚,龙尾扫过之处,地脉如琴弦般崩断。
"快看剑典!"肖骅突然指向玉珏碎片。原本残缺的"翻海式"正被赤龙虚影补全,
剑招轨迹与龙躯扭动完美契合。泽天福至心灵,以指代剑凌空划出半圆,
岩浆竟随剑气升腾成蛟龙形状!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三川口方向冲起百丈火柱。
钟离祖宅的废墟中,青铜鼎王破土而出,鼎身饕餮纹尽数脱落,露出底下完整的青龙浮雕。
泽天怀中玉珏突然发烫,九块碎片化作流光没入鼎腹。"当——"鼎鸣声荡开层层气浪,
虞江之水倒卷上天。水雾中浮现千丈剑影,剑身铭文正是《山河剑典》总纲。
泽天右眼流出血泪,观天瞳强行记下漫天剑诀,直到"山河永镇"四字化作实质剑气,
在他左臂刻下蜿蜒龙纹。"接剑!"肖骅突然掷来半截锈剑。泽天握住剑柄的刹那,
地宫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赤龙冲破地表,熔岩在它周身凝成鳞甲,
龙首却残留着半截青铜鼎耳——正是当年钟离先祖封印龙脉的镇器!
"剑典最后一式..."泽天踏着坠落的青瓦跃向龙首,"当斩业障,不斩因果!
"锈剑迸发青光,残缺的剑锋被龙脉之气补全。赤龙金瞳中映出少年身影,
竟与三百年前封印它的钟离先祖重叠。当剑尖触及鼎耳的瞬间,
虞州城地界所有四海商会的铺面同时起火,黑烟中浮现被血祭的矿工冤魂。"轰!
"赤龙仰天长啸,龙角撞碎天幕中的困龙网。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水都裹着细碎剑意。
泽天坠向熔岩的刹那,青龙鼎突然飞来托住他,鼎中飞出九道剑气钉入赤龙七寸,
硬生生将其压回地脉深处。烟尘散尽时,泽天发现掌心多了枚龙鳞状的剑印。
肖骅拎着酒壶坐在残碑上,碑文正从"镇魔"变为"山河":"剑典认主了,
但这只是第一卷。"东方天际突然亮起狼烟,十二艘四海商会的浮空战船正碾云而来。
船首镶嵌的巨型龙血玉,赫然雕刻着钟离族人的面容。泽天握紧剑印,
看见地脉深处那截断裂的青铜锁链,正在熔岩中重铸成剑形。
第十一章 矿洞遇奇袭 白雾掩杀机三川口矿洞深处蒸腾着硫磺味的白雾,
钟离泽天用断剑挑开蛛网般的噬灵藤。这些暗紫色藤蔓是四海商会新种的警戒植物,
叶片背面长满人脸状瘢痕——前日被血祭的矿工魂魄正被困在其中哀嚎。"坎位三步有陷阱。
"肖骅的传音纸鹤落在泽天肩头,鹤喙指向岩壁某处凸起。少年右眼金芒流转,
观天瞳穿透石壁,看见五具倒吊的青铜棺,棺内血傀手中的破甲弩正对准他们来路。
青龙鼎在怀中微微震颤,鼎口溢出的青气驱散着噬魂雾。泽天摸出三枚铜钱嵌入岩缝,
布下简易的八卦迷阵。当最后一枚铜钱落位时,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曳声,
与他们脚步声形成诡异回声。"不对劲。"肖骅突然按住泽天肩膀,"我们走了半炷香,
岩壁上的龙血矿脉走向重复了三次。"泽天剑尖挑落块赤色矿石,断面渗出金红液体。
观天瞳下,这些所谓龙血矿分明是普通朱砂混着妖兽血!青龙鼎突然暴起青光,
鼎身饕餮纹张开巨口,将整片矿脉幻象吞噬殆尽。
真正的矿洞显露真容——岩壁上嵌满钟离族人的尸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青铜钉,
钉头延伸出的血线在地面交织成北荒巫族的献祭阵图。阵眼处摆着尊三足金蟾香炉,
炉中燃烧的正是钟离霖的残破族谱!"快退!"肖骅甩出酒葫芦砸向香炉,
葫芦却在半空被无形屏障弹回。四海商会的黑袍老者从血雾中浮现,手中人骨杖敲击地面,
尸骸们突然睁开通红的双眼。泽天挥剑斩断扑来的尸鬼,剑锋触及青铜钉时迸出火星。
更多血傀从岩缝钻出,它们关节反转着爬行,口中吐出沾毒的冰锥。青龙鼎腾空而起,
鼎口喷出的月华将冰锥熔成毒雾,却在触及血线阵图时被反弹回来。
"这是北荒的九阴锁龙阵!"肖骅的破袍子被毒雾腐蚀出破洞,"用你的山河剑意斩地脉!
"泽天将断剑插入地面,剑气顺着矿脉游走。当剑意触及三足金蟾香炉时,
整个矿洞突然天旋地转。岩壁尸骸纷纷坠落,黑袍老者的人骨杖裂开缝隙,
露出里面跳动的赤龙逆鳞!"小畜生坏我大事!"老者咬破舌尖喷出血咒,
香炉中族谱残页瞬间燃尽。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矿洞顶部开始塌陷,
赤色岩浆裹着白雾倒灌而入。泽天被气浪掀飞,后背撞上岩壁的刹那,
观天瞳瞥见裂缝中的青铜门。门环上饕餮纹与青龙鼎产生共鸣,他顺势滚入裂缝,
肖骅的惊呼声被突然暴增的白雾吞没。白雾中的时间仿佛凝滞,下坠的碎石悬停在半空。
泽天右眼刺痛,看见雾气里漂浮着五色光球——金木水火土五行灵魄正在吞吐灵气。
最中央的青铜巨门上,斑驳剑痕组成北斗阵图,与他手中的断剑产生共鸣。
当剑锋触及阵眼的瞬间,五行灵魄突然暴动。金灵化作万道箭矢,木灵催生食人妖藤,
水灵凝成冰锥暴雨,火灵燃起滔天烈焰,土灵掀起巨石洪流。泽天舞剑成圆,
山河剑意借势打势,竟将五行攻击尽数吸纳进青龙鼎。鼎身浮现山河社稷图,
五行灵气在图中流转成阴阳鱼。当最后缕火灵被吸收时,青铜巨门轰然开启,
门内壁画上的赤龙突然睁眼。龙须拂过泽天眉心,他周身毛孔渗出金血,
在皮肤表面凝成龙鳞纹路。"龙血战体成了!"虚空传来沧桑叹息。泽天回首望去,
壁画上的持剑仙人竟走下墙壁,剑尖指向壁画末端——那里描绘着七颗血色星辰坠落的场景,
正是"七劫破军,龙战于野"的预言。白雾突然剧烈震荡,
四海商会的镇山傀儡挥拳砸穿洞顶。泽天挥剑迎击的刹那,
发现傀儡关节处镶嵌的正是钟离楠的机关零件!壁画仙人虚影突然附身,剑气暴涨十倍,
将傀儡劈成两半时,露出核心跳动的龙血玉——里面封存着钟离霖的一缕残魂。
第十二章 秘境光阴乱 壁画藏天机青铜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
钟离泽天发现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暗。火苗拉长成细线又缩成圆点,
岩壁渗出的水珠悬浮在半空,折射出七彩光晕——这方秘境的时间竟如琴弦般被人肆意拨弄。
"滴答。"悬停的水珠突然坠落,却在触及地面时倒流回岩缝。泽天右眼金芒流转,
观天瞳看破虚妄:石壁上看似天然的纹路,实则是用剑气刻下的星图。
当他伸手触碰参宿三星的位置时,整条矿道突然翻转,将他抛入壁画世界。
赤龙在云海间翻腾,龙爪下压着十二金甲神将。泽天踏着飘落的龙鳞前行,
鳞甲都映着不同画面——王庭祭坛燃烧的魂灯、剑冢深处的断刃、还有自己持鼎破天的背影。
当他捡起第七片龙鳞时,耳边突然响起晨钟暮鼓,昼夜在三个呼吸间轮转了七次。
"这是光阴河支流。"壁画中的赤龙突然口吐人言,龙须卷起泽天跃上云巅,
"四海商会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将三川口矿脉炼成了时空囚笼。"下方云层忽然撕裂,
露出真实矿洞的景象:肖骅正在与十倍速移动的黑袍人缠斗,
他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又瞬间染上霜雪。泽天想要提醒,
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拉长成古怪的颤音。赤龙金瞳射出光柱,
在云幕映出壁画全貌——七颗血色星辰贯穿龙躯,星辰末端连着青铜锁链。
当泽天靠近观察时,锁链突然活过来缠住他的手腕,
将三百年前的记忆灌入识海:初春的虞山细雨绵绵,
四海商会前身"云水镖局"的总镖头跪在钟离先祖面前,额头贴着那尊青龙鼎。
鼎中飘出的契约***上分明写着"永世为钟离家仆",
却在某个月蚀夜被篡改成"龙脉归属"!"时辰到了。"赤龙突然将泽天甩向壁画边缘。
他撞碎的岩壁后露出间密室,墙上挂着十二幅星象图,每幅图都缺了破军星的位置。
案几上的沙漏正在倒流,金沙凝聚成小剑模样指向东北角的青铜匣。
匣中躺着半卷《光阴策》,书页间夹着片冰晶枫叶。当泽天触碰枫叶的刹那,
秘境时间流速突然暴增百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甲疯狂生长又脱落,
皮肤在年轻与衰老间循环往复。危急关头,青龙鼎喷出月华裹住枫叶,
将失控的时间乱流吸入鼎中。"用剑意刻星!"赤龙的声音在识海炸响。泽天福至心灵,
以指代剑在虚空刻下北斗阵图。当最后一笔勾连天枢与破军时,十二幅星象图同时亮起,
缺失的星辰被剑气补全,组成"七劫破军"的谶语。密室突然塌陷成漩涡,
泽天坠入更深层的洞天。此处遍地都是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他不同年龄段的模样。
最年长的那个"钟离泽天"突然跨出镜面,白发如雪,手中提着四海商会会长的头颅。
"这便是你的未来。"镜中人嗓音沙哑,剑尖挑开泽天的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龙纹,
"若想逆转因果,需在月蚀夜斩断..."警告的话还未说完,镜面突然被黑血覆盖,
数百只血手从镜中伸出抓向泽天。青龙鼎自发护主,鼎身山河图飞出万千剑气。
泽天趁机咬破指尖,在最近那面铜镜上画出破煞符。镜中世界如琉璃般碎裂,
真实的壁画终于显露——那七颗血色星辰末端,赫然连着当今圣上的十二道冕旒!
"原来王庭才是..."泽天话音未落,整座秘境突然剧烈震颤。壁画上的赤龙痛苦翻滚,
龙鳞间渗出黑血。他透过龙睛看见现实世界的惨状:肖骅被五根困龙钉贯穿四肢,
四海商会的黑袍老者正用他的血浇灌龙血玉。时间流速在此刻恢复正常,
泽天手中《光阴策》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钟离楠的身影——他坐在轮椅上的机关阵中,
背后悬浮着三百张燃烧的御风符,每张符纸都写着"破军"二字。
第十三章 五行灵魄聚 龙血战体醒青铜祭坛上的五色石柱突然转动,
钟离泽天脚下的阴阳鱼开始逆旋。他右眼观天瞳不受控地颤动,
金芒中映出五道纠缠的光影——金灵化作双头巨虎,木灵凝成食人藤妖,水灵聚为玄冰巨蟒,
火灵燃起三足金乌,土灵垒出山岳石人。"五行诛仙阵!"肖骅的声音隔着结界传来,
"用青龙鼎吞了阵眼!"泽天刚摸向怀中宝鼎,金灵巨虎已扑到面前。
虎爪撕开他胸前的衣襟,在龙鳞纹路上擦出火星。少年旋身踏着石柱跃起,
断剑劈向虎头却被木灵藤妖缠住手腕。水灵巨蟒趁机喷出冰雾,将他半边身子冻在石柱上。
"坎水生震木,震木助离火..."泽天忍着刺骨寒意喃喃自语。
观天瞳突然看破五行流转轨迹,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
被冻结的左臂猛然发力——冰层炸裂的碎屑裹着血珠,精准射入火灵金乌的第三只眼!
金乌惨叫着坠地,周身火焰暴涨十倍。泽天借势将断剑插入火海,
火灵精魄顺着剑身倒灌入体。皮肤下的龙鳞纹路骤然发烫,将烈焰尽数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