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李锦禾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三个黑衣男人，为首的刀疤脸正用钢管敲打玻璃，飞溅的雨水在路灯下折射出冷光。
"小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钢管划过车顶发出刺耳声响。
被围堵在车边的少年忽然抬起眼。雨幕中那双眼睛像是浸了冰的琥珀，睫毛上凝着细碎水珠，在霓虹灯下泛着妖异的蓝。李锦禾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样漂亮的眼睛，不该出现在这种肮脏的巷子里。
"你们在干什么！"她甩上车门时高跟鞋崴了一下，冰凉的雨水顺着锁骨流进衣领。少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单薄胸膛，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
刀疤脸嗤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小子可是——"
"他欠多少？"李锦禾打断对方的话。公文包里还装着刚签好的合同，墨迹未干的文件被雨水洇湿。少年忽然抓住她手腕，指节冷得像具尸体。
当支票递出去的瞬间，李锦禾感觉腕骨快要被捏碎。少年死死盯着支票上蜿蜒的水痕，睫毛颤动时甩落的水珠混着雨水，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晕开深色痕迹。
直到引擎声消失在雨幕中，少年才松开手。李锦禾看着腕上泛红的指印，忽然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有道狰狞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削去一截。
"我叫张学。"他说话时喉音沙哑，像生锈的琴弦，"姐姐，你要收留我吗？"
后来李锦禾才明白，那个雨夜不是偶遇，而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此刻她正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蚂蚁般的人群。身后传来金属扣解开的轻响，温热的呼吸贴上耳垂。
"姐姐在看什么？"张学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左手小指的金色义肢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总爱用这个部位摩挲她颈侧，冰凉的金属触感蛇一般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