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玻璃浆，黏在柏油路上滋滋作响。
林小满站在会展中心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边角。
塑封的简历在袋子里整齐排列，每份都夹着彩色便签——蓝色是互联网公司，黄色是出版社，粉色是教育机构。
"下一位！
"玻璃门后的声音像生锈的弹簧。
林小满推开门时，中央空调的冷气激得她后颈发麻。
穿着灰西装的男人扫了眼简历，"林...小满？
中文系？
"他摘下眼镜，镜腿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说说你会什么。
""我负责过校刊编辑，运营过公众号，在出版社实习三个月..."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对方正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的手指始终没有停歇。
"会写带货文案吗？
懂社群裂变吗？
"男人终于抬头，目光越过她望向门口，"下一位。
"第五次被拒时，林小满躲进洗手间。
镜子里的白衬衫领口被汗水洇出浅灰，早上精心卷过的发梢重新变得毛躁。
手机在掌心震动，班级群里跳出一条视频：张昊站在大理石旋转门前，身后是鎏金的"天悦酒店"招牌。
"感谢老爸信任"，他对着镜头比心，定制西装的袖扣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傍晚的地铁挤满疲惫的面孔。
林小满盯着对面玻璃窗上晃动的倒影，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散伙饭。
李想举着啤酒瓶说要做直播带货时，所有人都当他在说醉话。
此刻手机推送却跳出一条消息："您关注的想哥严选正在直播"，画面里李想正举着电动牙刷***讲解，在线人数显示5238人。
回到出租屋时已过八点。
林小满把最后一份自热米饭放进微波炉，机械地刷新邮箱。
47封已读不回在收件箱里列队，像47个沉默的墓碑。
窗外的霓虹灯牌开始次第亮起，在起雾的玻璃上晕染出模糊的光斑。
微波炉发出叮的脆响时，林小满正蹲在飘窗边给绿萝浇水。
枯萎的叶片扑簌簌掉进积水托盘，她才想起这盆植物是三个月前房东留下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字样。
"找到落脚处了吗？
"母亲的声音裹着滋滋的电流声，"你王叔说他们银行在招文员..."林小满用肩膀夹住手机，把烫手的自热米饭端到折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