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我盯着宴会厅入口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手中的香槟杯差点滑落。
三年未见的前妻张莉，正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手臂，笑容灿烂地走进我的订婚宴现场。
"怎么了，宇？"李安娜握住我的手，担忧地问道。我咽了口唾沫，
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没事，就是看到一个...老朋友。""哪个？
"安娜顺着我的视线望去，随即惊讶地睁大眼睛，"那是...张莉？"我点点头，
胃里一阵抽搐。安娜知道张莉是谁——我不可避免地向她提起过我那场失败的婚姻，
尽管只是蜻蜓点水般带过。但我从未期望在我和安娜的订婚宴上见到她。最让我惊讶的是，
张莉是受邀来的。她向服务生出示了请柬，那个笑容可掬的小伙子正引导她和她的男伴入座。
"她怎么会有请柬？"我转向安娜，声音比预期的更尖锐。安娜咬了咬嘴唇，
眼睛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我邀请了她。""什么？"这一次，我的香槟杯真的掉了，
玻璃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的声音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觉得..."安娜的声音小了下去，"我想认识你生命中重要的人。
""前妻不是'重要的人'，安娜。她是过去的错误，
一个我花了三年时间才从记忆中抹去的错误。"安娜深吸一口气。"但她曾经对你很重要。
无论如何，我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无言以对。安娜总是这样，试图理解每一个细节，
就好像这样就能预测未来可能出现的暗礁一样。但这次她做得太过火了。
"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我最终说道。"对不起。"她抿了抿嘴，"我本来想告诉你的，
但我担心你会反对。""我当然会反对！"我压低声音吼道，但周围的宾客还是听到了。
有几对眼神投了过来。我赶紧挤出一个笑容。"你看，她已经结婚了。
"安娜指了指张莉身边的男人，"她现在过得很好。"我瞥了一眼那个男人。
他比我高半个头，肩膀宽阔，一看就是那种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类型。
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一只手保护性地搭在张莉腰间。
我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嫉妒刺痛了我的心脏。"你认识她的新男友？""不，
只是通过电话联系的张莉。她提到会带伴侣来。"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吧，
没关系。今天是我们的日子，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的。"安娜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轻轻吻了我的脸颊。"我就知道你会理解的。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不。
"我斩钉截铁地说，"让他们自己玩去吧。"宴会继续进行。我尽量避开张莉的视线，
专注于和其他来宾交谈。然而，我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她。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衬托出她优雅的身材。
记忆中的张莉总是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毫不在意形象。现在的她熠熠生辉，
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曹宇，恭喜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
面对着我多年的好友魏成。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我和张莉婚姻内幕的人。"成子，你来了。
"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当然，兄弟的大日子怎么能缺席。"他环顾四周，
"场面不错，安娜家出手真阔绰。""嗯。"我心不在焉地回应。"我看到了谁来了。
"魏成压低声音，"你前妻。""我知道。""你还好吗？""当然好。"我强作轻松，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魏成怀疑地看着我。"真的？你知道你走后她都做了什么吗？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什么意思？"魏成压低声音："她跟一个老外结婚了，那人特有钱。
据说是什么投资银行家，家里超有背景。"我的心沉了下去。张莉总是嘲笑我缺乏野心，
现在看来她找到了财富与地位的完美结合。"随她去吧。"我强装不在乎，"我现在有安娜，
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人。"魏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就好。只是...""什么？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开心点。"就在这时，
主持人宣布宴会正式开始，请所有宾客入座。我和安娜走向主桌，
我注意到张莉和她的男伴被安排在离我们不远的桌子旁。"为什么他们坐那么近？
"我小声问安娜。"这是你的重要前任，当然要给予尊重的位置。"安娜轻声回答，
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我默默叹气。安娜对人际关系的处理总是过于理想化，
她相信所有过去的恩怨都可以被文明地搁置。但生活不是她读的那些小说，
现实中的人心远比纸上的文字复杂。宴会上的第一道菜刚上完，我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主桌。
我需要一点时间独处，理清思绪。推开洗手间的门，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张莉的男伴正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带。"嘿，"他注意到了我，伸出手，"你一定是曹宇。
我是威廉·史密斯，中文名魏廉。恭喜你订婚。"我勉强握了握他的手。"谢谢。
""张莉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魏廉露出友好的微笑，
"听说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建筑师。"我不确定该如何回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恭维。"谢谢，
但我只是个普通的设计师。""她还说你们分开是因为沟通不畅。"魏廉继续说，"真遗憾。
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新的幸福。"我感到一阵烦躁。"是啊，我们都向前看了。
""张莉在我公司工作，表现非常出色。"魏廉自豪地说，
"她是我们亚太区最优秀的市场总监之一。"市场总监？张莉？
当年她连一份简单的报表都做不好，总是依赖我帮她完成工作。
现在她是什么亚太区市场总监？这不可能。"听上去不错。"***巴巴地回应。"确实。
我们去年在新加坡结婚的，很小型的仪式。"魏廉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我的不适，
"我们打算明年要孩子。"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刀刺入我的胸口。
为我还爱张莉——我早已不爱她了——而是因为她似乎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而且，这个外国佬竟然如此随意地向我，她的前夫，谈论他们的生活计划。
"很高兴听到你们过得不错。"我生硬地说，然后躲进一个隔间，不再理会他。
当我回到宴会厅时，发现安娜正和张莉聊得热火朝天。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头靠得很近，
不时发出笑声。这画面让我的胃搅成一团。"曹宇，"张莉看到我走近，脸上露出了微笑，
"恭喜你。安娜是个很棒的女孩，你真幸运。""谢谢。"我冷淡地回应。
"我们正在聊你大学时的事。"安娜兴高采烈地说，
"我从不知道你曾经为了******而绝食三天！"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热。
那是我大学时期最愚蠢的行为之一，最终以我被送进医院告终。"那只是个愚蠢的学生***。
"我试图转移话题。"才不是呢。"张莉笑道，"那时候的你很有理想主义精神。
大家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安娜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我爱你这一点，宇。
你总是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场对话太诡异了——我的未婚妻和前妻在我面前讨论着我的过去，
而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你还好吗？"安娜注意到我的沉默，关切地问道。
"有点累了。"我勉强笑了笑。"那就休息一下吧，我和张莉还有很多可聊的。
"安娜轻拍我的手背，然后转向张莉，"所以，
他真的为了那次失败的设计提案哭了整整一晚上？"我张开嘴想***，
但张莉抢先回答："没错！他把自己锁在卧室里，
我能听到他一边哭一边骂客户是没有品味的***。"两个女人又笑成一团，
我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感到越来越不自在。晚宴的正式环节开始了，
主持人请我和安娜上台致辞。安娜优雅地站起身，挽着我的手臂向舞台走去。在台上，
安娜首先发言，她温柔地讲述了我们相遇的经过，以及她如何被我的才华和善良所吸引。
轮到我发言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张莉。她坐在台下，安静地注视着我，
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我...呃..."我清了清嗓子，突然有些语塞。
安娜鼓励地捏了捏我的手。"当我遇到安娜时，我的人生正处于低谷。"我开始说道，
"我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事业也不顺利。安娜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生活。
"台下的宾客发出赞许的声音。我继续说着，感谢安娜的家人对我的接纳，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然而，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不断飘向张莉。她现在过得很好，
有一份高薪工作，嫁给了一个成功的外国丈夫。而我呢？虽然遇到了安娜，
但事业上仍是一名普通的设计师，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我想说，
"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我曾经犯过很多错误，但遇到安娜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话音刚落，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安娜深情地望着我，
我们在众人的祝福中交换了一个吻。返回座位的路上，我再次瞥见张莉。
她正在与魏廉小声交谈，两人看起来亲密而和谐。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怎么了？
"安娜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没什么。"我摇摇头，强迫自己微笑。
宴会接近尾声时，一位侍者走到我身边，低声告诉我有人在花园里想见我。"谁？
"我疑惑地问。"那位女士说您会知道的。"侍者神秘地回答。我心中一动，
知道一定是张莉。我告诉安娜我去透透气，然后走向酒店的后花园。
张莉独自站在一棵樱花树下，月光勾勒出她优雅的轮廓。看到我走近，她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曹宇。""三年零四个月。"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精确的时间。她笑了，
那种熟悉的、眼角微微上扬的笑容。"你还是那么精确。""你找我有事？
"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只是想祝贺你。"她轻声说，"安娜是个好女孩，对你很真诚。
""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想为过去道歉。"张莉继续说，"我当时太年轻，
太自私。我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会听到她的道歉。三年前的离婚是一场噩梦，
充满了指责和怒火。最后一次见面时，我们甚至无法礼貌地交谈。"没关系。"我勉强说道，
"那都过去了。""我听说你现在在张氏建筑工作？"她转换了话题。"是的，做些小项目。
"我没有提及我仍处于中层设计师的位置，没有太大的发展。"你一直很有才华。
"张莉真诚地说，"你应该得到更多认可。"我感到一阵酸涩。当年，
正是她一次次打击我的自信，告诉我我的设计缺乏创新精神，永远无法出人头地。
"你现在是什么亚太区市场总监？"我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是的，
在魏廉的公司。"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生活有时候很奇妙，不是吗？
当初我们都以为对方是彼此的负担，现在看来，分开对我们都是好事。"这句话刺痛了我。
我从未认为她是我的负担。相反，我付出了一切试图让婚姻维持下去。
"那个魏廉...他对你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张莉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很好，非常支持我的事业。我们是在一次商业会议上认识的，当时我刚开始做市场企划。
他给了我很多指导。"我点点头，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你知道吗？"张莉突然轻声说，
"有时我会想，如果当初我们多沟通一些，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心中爆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没有意义。"她平静地说，"只是一个假设。我很高兴你找到了安娜，真的。"一阵沉默。
"我该回去了。"我终于说道，"安娜会担心的。""当然。"张莉微笑着，"再见，曹宇。
祝你幸福。"我转身离开，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当我回到宴会厅时，
发现安娜正和魏廉交谈。他们站得很近，安娜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兴奋表情。"曹宇！
"安娜看到我，眼睛亮得惊人，"你知道吗？魏廉先生是帕森斯设计学院的理事！
他刚刚说愿意推荐你参加他们的高级设计师培训项目！"我愣住了。
帕森斯是全球顶尖的设计学院，能参加他们的培训项目是许多建筑师的梦想。"是吗？
"我不确定地看向魏廉。"没错。"魏廉微笑着，"张莉告诉我你的设计非常有创意。
我想我们的项目正好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的前妻和她的新丈夫在我的订婚宴上给我提供了一个职业突破的机会？
这是什么荒谬的情景剧？"谢谢，但我需要考虑一下。"我勉强回应。"当然，
"魏廉递给我一张名片，"随时联系我。"安娜兴奋地握住我的手。"这太棒了，宇！
你一直想去国外学习设计，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一方面，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另一方面，接受前妻丈夫的帮助让我感到无比屈辱。宴会结束后，
我和安娜回到了酒店套房。她还沉浸在兴奋中，不停地谈论着魏廉的提议。
"你为什么一直避开张莉？"安娜突然问道，"她看起来很想和你好好聊聊。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我疲惫地回答。"她告诉我你们离婚的原因。"安娜轻声说。
我猛地抬起头。"她说什么了？""她说你们都太年轻，不懂得如何经营一段关系。
她也承认自己当时太自我中心，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这不是全部真相。
张莉离开我是因为她说我没有雄心壮志，没有上进心，永远只会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设计师。
她嘲笑我的梦想，说我永远不可能成功。"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低声说。
"但你们都已经前进了。"安娜柔声说，"你有我，她有魏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沉默不语。室内的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你还爱她吗？"安娜突然问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什么？当然不！"我立刻否认，"那早就结束了。
"安娜深深地看着我。"那为什么你整晚都在看她？为什么每次提到她，
你的表情就变得那么痛苦？""因为...因为她让我想起了失败。"我终于承认，
"我们的婚姻是一场失败。而现在看到她过得那么好，
我就感觉...感觉我是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安娜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宇，你不是失败者。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最努力的人。
如果你现在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那只是时机还没到。"我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全身。
这就是我爱安娜的原因——她总是能看到我最好的一面，即使在我自己都失去信心的时候。
"谢谢你，安娜。"我轻声说。"考虑一下魏廉的提议吧。"她鼓励道，
"不要因为他是张莉的丈夫就拒绝。这可能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我点点头，思绪万千。
第二天早上，我独自一人在酒店的咖啡厅吃早餐，突然看到魏廉走了进来。他看到我，
微笑着走过来。"介意我加入你吗？"他问。我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昨晚的宴会很成功。
"魏廉评价道，"安娜的家人对你评价很高。""谢谢。"我简短地回应。
"关于我昨天提到的项目，"魏廉直入主题，"我是认真的。
我看过你在张氏建筑的一些作品，很有潜力。"我怀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魏廉沉思片刻，然后坦率地说："部分是因为张莉，部分是因为我真的欣赏你的才华。
""因为张莉？""她告诉我你曾经有多么支持她，尽管你们的婚姻最终失败了。
"魏廉解释道，"她说你是个有才华但被埋没的设计师，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我感到一阵震惊。张莉曾经那么贬低我的能力，现在却在她丈夫面前称赞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有些生硬地说。"这不是同情。"魏廉认真地说，
"我们公司正在亚太地区扩展业务，需要了解本地文化又有国际视野的设计师。
你符合我们的需求。"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方面，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另一方面，
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张莉和魏廉的阴影下工作。"我会考虑的。"我最终说道。魏廉点点头，
似乎理解我的犹豫。"慢慢想。机会随时都在。"他刚离开，安娜就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有些不安。"早安。"我站起来迎接她。"我刚才在电梯里遇到张莉了。
"安娜直接说道，"她告诉我一些事...关于你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我的心一沉。
"她说了什么？""她说你们离婚是因为她背叛了你...她和她的上司有了外遇。
"我震惊地看着安娜。这是事实，但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安娜。
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记忆，我宁愿将其深埋。"为什么你从未告诉我？"安娜轻声问。
"因为那太痛苦了。"我艰难地说，"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作为丈夫的失败。
""被背叛不是你的失败！"安娜激动地说，"那是她的选择，与你无关。"我摇摇头。
"不全是这样。我当时太专注于工作，忽视了她的感受。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已存在，
她的背叛只是最后一根稻草。"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原谅她了吗？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但看到她出现在我们的订婚宴上，
所有的记忆又回来了。""她说她想弥补对你的伤害，所以让魏廉提供这个机会。
"安娜轻声说。我苦笑。"所以这是一种补偿？更像是侮辱。""宇，
有时候机会就是这样来的。"安娜认真地说，"重要的不是它来自何处，而是你如何利用它。
"我知道安娜说得对，但我的自尊很难接受这种帮助。"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当然。
"安娜理解地点点头，"不过，张莉还说了一件事...她说她从未停止过关心你，
即使在她犯下那个错误之后。"这句话像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心脏。当年，
张莉离开时是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她说我永远不会成功，我的梦想只是空中楼阁。
现在她却告诉安娜她一直关心我？"那是胡说。"我冷冷地说。安娜叹了口气。"人们会变，
宇。也许她真的后悔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回家吧。订婚宴已经结束了，
该回归正常生活了。"安娜点点头，但我能看出她的眼中仍有疑问。我们刚走出酒店大堂，
就看到张莉和魏廉正准备上车离开。张莉看到我们，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安娜，
曹宇，我们要走了。"她平静地说，"谢谢你们的邀请。""不客气。"安娜礼貌地回应，
"很高兴认识你和魏廉。"张莉转向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