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褪去凤冠霞帔为他洗手作羹汤,换来的却是寒冬腊月跪碎冰面。
当暗卫跪着捧回我三年前亲手斩断的宫绦时,镜中形销骨立的女子突然笑了——纪风,你可知真正的金枝玉叶,连眼泪都能淬成穿心箭?
我抚过九鸾点翠步摇,看着丞相千金戴着我的陪嫁镯子踏入喜堂。
暴雨倾盆那夜,三十六盏龙纹宫灯照亮我染血的指尖:“诸位,该还债了。”
1我蜷缩在柴房角落,听着前院丝竹管弦的喧闹声。
腹部的绞痛让我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木盆,可婆婆尖利的嗓音仍穿透雨幕:"丧门星!
还不快把我儿的官服洗干净!
"铜盆坠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望着水中倒影里那个鬓发散乱、脸色惨白的女子,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上元夜。
那时纪风执起我的手,在护城河畔放飞一盏并蒂莲灯,他说:"得妻如此,纪风此生愿为娘子画眉终生。
"于是,我与父皇做约,瞒下公主身份,下嫁与他,观察三年。
"啪!
"一记耳光将我打翻在泥水里,纪风的表妹柳如烟提着灯笼站在月洞门下。
她身上穿着本该当初我嫁给纪风时的正红嫁衣,刚刚与纪风云雨一番,如今来我这炫耀,可笑的那金线绣的百子千孙图在雨夜里泛着幽光。
"姐姐怎么还赖着不走?
"她抬脚碾上我撑地的手背,"风哥哥马上就要娶我了,你这晦气东西..."我猛地抽回血肉模糊的手,喉咙里泛起腥甜。
三日前纪风高中探花,我满心欢喜为他缝制官服,却等来一纸休书。
他捏着我的下巴冷笑:"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
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如今能当个妾室都是恩典!
"雨越下越大,我摸索着爬向角门。
腹中突然涌出热流,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刺目的红。
原来那日冰窟窿里救婆婆落下的病根,终究是带走了我未成形的孩儿。
"纪风..."我望着主屋摇曳的喜字灯笼,指甲深深抠进门柱,"你会后悔的。
"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以为是柳如烟又来折辱,却见一道黑影倏然跪在面前。
玄铁面具上盘踞着浴火重生的凤凰,那是...父皇的玄甲暗卫!
"末将来迟。
"那人声音发颤地捧起我的手腕,原本应该缀着东珠的皓腕上,赫然是婆婆用烙铁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