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新年时的雪还没化尽,门可罗雀的院落中仍是一片洁白清冷的景象。然而今日却有了不同,一大早前院就传来了些许的吵闹声。
“放开我!”入耳是一声清脆的少年音。
侍女浣儿搀着留纱,颤颤巍巍地从东暖阁走到了前院,喝止住一干打人的家奴:“何事吵闹?”
家奴看到留纱纷纷上前行礼:“今儿一早,抓住了个贼。”
“我不是小偷!”被绑的少年脸上抹满了煤灰,披头散发,满身狼狈。气势上却很足,听人说他小偷便不服气地冲说话的人喊,结果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嘴角添了些血迹。
挨了一巴掌的少年似是乖觉了几分,他虽抿着不说话,可一双眼睛却是恨恨地瞪着那人,仿佛要蹦出火花来。
“记仇可不好。”一道柔柔的声音传过来,下一秒,少年看到方才被人扶着的大小姐纤纤站在自己的面前,柔弱无骨的手拈着丝绸锦帕覆在伤患处,疼痛立马减轻了几分。
少年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言语。面前的女子身量纤纤,面露三分病态,却通身气度非凡,黛眉似月,犹胜西子三分。一双秋水剪瞳似有忧虑,又似关怀切切。
“让他跟着我吧。”
一、
苏怡对留纱的第一印象,是大户人家的病弱大小姐,天赐富贵命,却又无福消受。心细如发,又心软善良,本就身娇体弱,为何还要造人忌惮?
“你叫什么名字。”
“苏怡。”
“多大了。”
“十七。”
“为何进院偷东西?”
苏怡规规矩矩坐在小板凳上,一双手握成了拳:“我没有!”
留纱嘴唇动了一动,面上依然是平静无波,语气没了方才替他擦拭伤口的温存,入耳地冰冷彻骨:“那你为何入府?”
苏怡涨红了脸,一双拳头舒展开来摩挲着膝盖,嘴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完整一个句子:“因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