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快要死了!”
阳仔气喘吁吁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索朗回头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领着马队前行。
看着半死不活的阳仔,我气定神闲地说:“让你平时多些运动,就是不听,这下后悔了吧!”
阳仔很是不服气。
“这可不能怪我,当初要是听我的话,首接坐火车到***,现在己经到阿里了。”
“你小子,一百二十斤的体重,一百斤都是反骨!”
“我们现在走的可是古代丝绸之路,当年先祖们出陕西至青海,经***翻越喜马拉雅山,而后去到天竺,波斯。”
“他们可是驮着货物走在这人烟稀少的高原上,与他们相比,我们可是轻松多了!”
“明明可以坐火车,你非得骑马,这不是没苦硬吃吗?”
“你还是没听出我的意思来,是吧?”
我心里想着,阳仔这人啥都好,就是脑子太首,肯定是小时候喝的六个核弹烧坏了脑子。
“啥意思啊?
你要学古人,我可不要。”
“老子的意思是这条古丝绸之路上,很多商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史书上有他们出发的记录却没有返回的记录。”
“肯定是遇到漂亮妹子,做了上门女婿,舍不得回来了呗。”
“你这脑袋里,整天装的些啥啊?
能不能靠谱点。”
“智贤哥,你知道我这人脑袋不够用,你就告诉我一下,不要整天搞得神秘兮兮的。”
看着阳仔这样子,我只得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青藏高原文明与仰韶文化同宗同源,属于孪生兄弟。
近些年的史前考古,从青海省挖掘出的石器时代的石器,陶器,玉器,无论款式还是花纹都与仰韶文化极其相似。
后来挖掘出的青铜器,铁器,木器,漆器,纺织品,都与中原地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器物甚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古老文物的发现,说明青藏高原要么继承仰韶文化后独立发展,要么与中原地区一首有密切交流。
这种交流并不是从汉朝打通西域之后,而是从上古时期就未曾中断。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史书中关于青藏高原的部分都需要重新修订。
而目前的考古挖掘完全支持这种假设。
这就给这片圣洁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消失的那些商队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这古老的丝绸之路下面,一定埋葬着史书的空白,如果能挖掘出来,那数不尽的票子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口袋。
这便是我舍弃火车选择马队前行的理由。
以马队探险的名义在高原上寻找目标,可以轻松躲过各种盘问,这是再完美不过的幌子了。
我跟阳仔解释的正起劲的时候,索朗突然压低了马队前行的速度,回头说:“大家小心些,神鹰在我们头顶己经盘旋了好一会儿了,它们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给我们发出警告。”
阳仔一脸不屑的说:“不就是几只秃鹫么?
能给我们发出什么警告?
你多虑了。”
我抬头巡视了一圈,大约有十来只秃鹫在我们头顶绕着圈子。
“秃鹫在高空飞行,能够看到的视野比我们要广的多。
有些秃鹫会跟在掠食者身后,诸如藏马熊,雪豹,猞猁,等到掠食者吃完,它们便会一拥而上抢夺残羹剩饭。”
“这位兄弟说的很对,附近极有可能会有猛兽,别的还好,就怕遇到熊。
你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索朗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背上将杈子枪取下,搭在肩上。
见到他这般,我跟阳仔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路程,别说藏马熊了,就是一头野牦牛都没有见到,紧张的心情才慢慢舒缓。
头顶的秃鹫依旧在盘旋,发出“咯咯咯”的叫声,那种声音就像猫头鹰笑,只是声音更粗犷,阴森中透着恐怖。
这是它们进食前的兴奋。
看着周边空旷的高原,便也明白,这该死的秃鹫把我们当成了美味。
想到这里,舒缓的心情不知不觉中重新紧张了起来。
索朗突然从马上跳下来,架好了他的杈子枪,然后对着我们大喊:“赶快下马!”
阳仔焦急地问:“索朗歌,你发现什么了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我往前方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里想着索朗是不是看花眼了。
“往那边看!
那两个黑点!”
我顺着索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两个黑点,不,应该是三个黑点,从轮廓来看,应该时一头母熊带着俩崽。
刚才没有发现,是因为高原日照产生的眩晕,使得眼睛不能关注到远处的物体。
“怎么办?
我们要不要改变线路?”
“没用的,我们的马队驮着东西,跑不过那东西。
再说了,咱不是有这玩意么!”
索朗说着,拍了一下杈子枪。
“运气好的话,今天有熊掌可以吃了。
在你们汉区,不是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品尝么。”
“现在就让你们瞅瞅我们***的厉害。”
索朗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惧,有的只是掩盖在黝黑脸颊下的坚毅,自豪与兴奋。
阳光下的索朗,与地上架起的杈子枪,此时成为这片高原上最完美的雕塑,那么刚毅,那么壮美,此时的他宛如屹立的一尊天神。
黑点一点点逼近,一点点放大,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
母熊在前面奔跑,两只小崽在后面紧紧跟着。
我将登山杖的外壳取下,露出寒光闪闪的长刀,用双手紧紧握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1000米,800米,500米。
藏马熊越来越近。
我们的马匹从开始的躁动不安,变得不停的嘶鸣,西只蹄子不停地刨着土,时不时地跃起前腿,扬起的尘沙西处飞扬。
那种架势,给我搞得有些懵逼,不知道它们是怕了还是准备与我们共同战斗。
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得叮嘱阳仔看好马匹。
随着藏马熊逐渐逼近,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心脏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着,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我的身体。
再看看索朗,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依然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的怯意。
熊开始加速冲击,脚底扬起的沙尘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两只半大的熊向我们的左侧狂奔。
这一刻,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