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
打他!
打……”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喊出了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变得波涛汹涌。
斗场内的众人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们看着场上那个被放倒在地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自从陆滨在这个斗场露面以来,他几乎己经成为了一个无法战胜的传奇人物。
每次他参与的比斗,几乎没有人愿意把赌注押在他的对手身上。
毕竟,大家都清楚地记得,当初陆滨可是在六个蛮族奴隶的围攻下成功突围而出的。
然而今天,他却被打倒在了地上。
随着那声大喊,人群中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如同一颗火星落入干草堆,迅速蔓延开来。
叫好声、咒骂声和嘶哄声响成一片,交织在一起。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场上的比斗之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住,无法移开视线。
无论他们内心怀着怎样的情感,是期待、兴奋还是嫉妒,这一刻,他们都沉浸在了这场争斗之中。
强者的上位,如同一场永不熄灭的火焰,不断地点燃着人们心中的***,让他们为之疯狂,为之沸腾。
周围的哄闹声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不断冲击着陆滨的耳膜。
这喧闹的环境使得原本就挨了几拳的陆滨感到更加晕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海洋,让他无法分辨出任何东西。
陆滨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来时那个漆黑的船舱里。
那里充满了黑暗和闷热,让他迷失方向。
此刻,他也像当时一样,随着热浪迷茫地晃动着脑袋,试图找到一丝清晰的线索,但却始终无法摆脱这种眩晕感。
就在这时,陆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轻盈,仿佛失去了重力的束缚。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与地面猛烈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而他的意识也随之清醒了一些。
紧随而来的是皮肤剧烈摩擦地面后的强烈痛感,这种刺痛让陆滨彻底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突然想起在比赛开始之前,总管杨墨对自己提出的要求。
原本这场比赛就注定会输,倒不如保留一些体力,毕竟之后还要回家呢。
想到这里,陆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然后打消了再次起身的念头。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紧闭,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等着结果的宣布。
……比斗结束后,陆滨便被两个壮汉拖着去了后门。
杨墨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脸上适才有了笑容。
屏退了旁人后,陆滨也不再装这,原地活动了一下刚刚打斗以后酸痛的身体。
杨墨对于他没大没小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笑着开口说道:“被追着打的感觉怎样?”
陆滨一脸鄙夷地看着对方,语气嘲讽地答道:“狗,你找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爷不过就是客气了一句让他别留手,谁知道他竟然当真了,逮着爷狠揍了一顿!”
说罢他揉了揉自己身上被打的地方。
“输完今日这场之后,你也算是暂时脱身了。
这些天就不给你安排比斗了,不过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杨墨语气平静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又拿出一件崭新的外衣,一同递给陆滨。
“这里面除了赏银之外,还有一份讨债的新添名单。”
杨墨解释道,“时间己经不早了,快要宵禁,你既然不愿意在我这里过夜,明天便自行去找一家医馆,把伤口处理一下。
费用都给你添里面了。”
陆滨接过袋子和衣服,一脸狐疑地看着杨墨。
他突然明白了过来,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地说:“我说你这次为什么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啊!”
“别误会,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否则我也不会将你派出去。”
杨墨笑着回答,“而且这也是让你赚钱的机会嘛。”
陆滨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着:“我刚打完架,身上都是伤,哪有力气去讨债啊?”
只是他嘴上这般说着,手却己经从袋中拿出那份名单看了起来。
杨墨一脸凝重,眼神凌厉,声音低沉地说:“西京现在因为妖族的事,局势十分混乱。
大概半个月以前,我派去那边的管事就跟我断了联系,所以这次让你过去,除了要债,还要去西京帮我关照一下那边的生意。
不管是继续做还是关停,总之我不想等事情结束之后,西京己经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了。”
他的语气坚定有力,不容置疑,显然对于这件事抱着非常认真的态度。
听到这话,陆滨笑着回答:“我尽力而为吧。”
然后他转过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看着他那毫不在乎的样子,杨墨无奈地笑了笑,忽然注意到陆滨的衣服破烂不堪,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于是大声喊:“把衣服套上!”
“知道啦!”
在陆滨看不到的地方,杨墨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人己走远,便只好就此作罢。
……陆滨出门时临近宵禁时间,长街空荡,只有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色流落街头,将大地晕成银白之色。
但这美好的夜景并没能挽救陆滨糟糕的心情。
哪怕他知道自己此番挨打说到底是为了赚钱,但心中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换做是任何人被如此胖揍一顿都会或多或少有几分火气,他边走边恶狠狠地咒道:“鸟人!
下手可真够狠的!
这么没眼光,早晚吃亏。”
越是这般想着,陆滨就越是生气,决定要惹点事儿干,至少是得出点气后再回家睡觉。
于是他故意张扬地晃悠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令得其中的银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只是临近杨墨的场子又临近宵禁,附近连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想用银子的动静引来歹人,反倒是陆滨心头的郁气因此愈发强烈,恨恨地兜着圈子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