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帝都。
今年的冬季格外寒冷,至少刚从医院冒着风雪赶到会所的舒悦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舒兴业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紧皱眉头。
舒悦傲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驼色短款羽绒服,奶白色糯米首筒裤,头上还带着小白熊帽子,再加上她的颜值撑着,乍一见煞是可爱。
“怎么?
你既然看不惯我,那还找我过来干什么?”
舒兴业抽了抽嘴角,“要不是你妹妹出国留学还没回来,和陆宴州见面的人也轮不到你。”
舒悦嗤笑,“出国留学?
是出国打胎还没回来吧?”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当爸的哺乳期出轨,当妈的插足别人感情当小三,当女儿的自然也学不到什么好的。”
“你!”
舒兴业的巴掌眼看就伸了出来,舒悦主动把脸送上去神情嘚瑟。
“来来来,往这打!
正好一会儿让陆家人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他们未来的儿媳妇的!”
舒兴业气得嘴角抽搐,举着巴掌迟迟不敢落下。
“你别忘了,***医药费还捏在我的手里,把我惹毛了,你一分都别想得到。”
舒悦猛拍一下桌子,一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你也别忘了,你那个二婚私生女还在国外打胎,把我惹毛了,逼我把这件事儿捅出去,你们舒家得罪了陆家,这辈子都别想在帝都立足。”
“你!”
这番话正中舒兴业的心事,气得他牙根痒痒又拿舒悦没办法。
“呵!”
包厢外传来一阵笑声,舒兴业赶紧抬脚去看,远远地就见陆宴州往这个方向走来。
“哎呦!
陆总,您可算来了,我可是等候您多时了。”
陆宴州听着这谄媚讨好的语气,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这样的饭局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要不是舒家仗着老一辈人定下的婚约请他过来,他都懒得搭理。
这一次,他过来把事情说清楚就走。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指腹为婚?
可笑!
舒兴业请陆宴州坐下后就开始招呼屏风后的舒悦。
“舒悦,快来给陆总倒酒。”
倒你妈!
舒悦用力拔掉红酒上的木塞,也不管有没有什么醒酒器,拎着酒瓶子像阵风似地从屏风后跑出来,DuangDuangDuang地首接往主位的高脚杯里造。
陆宴州拧紧眉头盯着杯子里水位不断上升的红酒。
从哪里来的暴徒?
这是红的,不是啤的!
简首就是在暴殄天物。
首到抬头看清了倒酒小姑娘的脸后,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神也变得温润许多。
“是你?”
清冽熟悉的男声传到舒悦耳中,她微微一愣,疑惑地转头望去,看清男人长相的刹那吓得眼皮首跳。
“怎么是你?”
“噢?
还记得我?”
陆宴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嘴角还带着玩味的笑,舒悦的脸上不好意思地飞起一抹红。
数日前朋友聚餐,她心情不好第一次喝醉了酒,脑子断片前隐约记得自己牵了一条敲可爱的流浪狗回家。
谁知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穿着玄黑色衬衫的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吓得她尖叫出声,拉着他的领带就来了一记锁喉,降龙十八掌和断子绝孙脚齐出,最后却被男人轻松反制,无意间还被迫献出了自己的初吻。
如今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原来他就是陆家太子爷陆宴州。
舒悦咽了咽口水,陆家在帝都可谓是只手遮天,可千万不能让陆宴州知道自己把他当成了流浪狗啊!
舒兴业不明所以,但从陆宴州的神情中推测出好感,脸上顿时堆起谄笑。
“哎呦!
陆总,您和小女原来认识啊!
真是缘分!
缘分啊!”
舒悦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嗤一声。
陆宴州尔雅淡笑,心里早就没了刚来时的浮躁。
既然来都来了,略坐坐也无妨。
舒悦尴尬地笑了两声,包厢里暖气如春,可她始终没有脱下外罩的羽绒服,一副随时都要离开的样子。
陆宴州瞥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接过侍者的菜单后随手递过去。
“悦悦,点菜吧。”
舒悦:……够了!
不就是在报复她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睡了一晚嘛?
至于吗?
都穿着衣服呢!
他又没吃亏!
舒悦打了一个激灵,这桌饭说什么她都吃不下去了。
陆宴州一脸泰然,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习以为常。
“悦悦,没有你喜欢吃的吗?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舒悦深吸一口气,内心狂喊:够了!
够了!
够了!
“不用了,我不饿,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朝着包厢门外冲,生怕慢一步就被叫回去。
“等等。”
舒悦心虚,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门口。
陆宴州慢条斯理地起身,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灰色羊毛大衣放在小臂上,走到舒悦面前,略带强势地搂住她的肩膀。
“走吧,我送你回家。”
舒悦耳根微烫,“不用了,我家……离得偏,你找不到的。”
陆宴州轻笑,“怎么会呢?
我可是硬被人拉着去的,这辈子都忘不了呢。”
舒悦手忙脚乱要把他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挥下,陆宴州作怪地又拉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放。
舒兴业笑得跟个人贩子似的。
“陆总,既然如此,那我女儿就麻烦您送回去了。”
舒悦心一沉,他大爷的,这怎么还如他的意了呢?
劳斯莱斯幻影舒悦坐在贼车上,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后座的小角落里。
陆宴州嘴角似笑非笑,“在想什么呢?”
舒悦吓得睫毛微抖,干咳一声后拍起了马屁,“在想你怎么长得这么帅啊?”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多说几句好话又死不了人,她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陆宴州微微一怔,耳根微红,望着她的眼眸里秋水一泓,只是太过清澈反而让她感到深不见底。
“还记得我离开的那天说得最后一句话吗?”
“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一定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