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洗手间瓷砖上,手指死死抠住洗脸池边缘。镜面蒙着层灰白雾气,映出我煞白的脸。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十六分,这个数字像根冰锥扎进太阳穴——整整一周,每到这个时刻,镜子就会起雾。
水龙头突然发出嘶鸣,暗红色液体喷溅在瓷白池壁上。我踉跄后退,后腰撞到冰冷的金属毛巾架,铁锈味在喉间翻涌。镜中雾气开始流动,凝结成细密水珠向下蜿蜒,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镜面内侧写字。
"救......"
血色水痕在镜面绽开第二个字时,我抓起漱口杯砸向镜子。玻璃爆裂声在狭小空间炸响,无数碎片里映出千百个我惊惶的脸。但那些脸突然同时勾起嘴角——在玻璃坠地前千分之一秒,我看到所有倒影的瞳孔都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应届毕业生的我在租房APP刷到这间公寓时,价格低得不可思议。房东是个穿绛紫色旗袍的老太太,她攥着钥匙串带我穿过堆满旧家具的走廊,漆皮剥落的木门在身后自动掩上,发出年迈的叹息。
"镜子都是新换的。"她用长指甲叩了叩玄关处的穿衣镜,浑浊的眼球在镜面与我视线相撞,"之前的租客......不太爱惜。"
现在想来,她布满老年斑的手腕上缠着五条开过光的红绳。而当我指着卧室墙面上那道裂缝询问时,她突然神经质地大笑:"那是房子在呼吸,小姑娘,老房子都会呼吸的。"
第一夜我就被镜子硌得睡不着。十五平米的单间里竟有七面镜子:衣柜门、茶几玻璃、甚至抽油烟机外壳都光可鉴人。月光被这些镜面切割成碎片,在地板上织出蛛网似的亮斑。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水滴声。
嗒。嗒。嗒。
声音来自洗手间。推开门瞬间,镜中倒影让我寒毛倒竖——那个"我"居然闭着眼睛。真实的我明明睁着眼!待要细看,顶灯突然频闪,再稳定时镜中人已恢复原样,只有唇角残留着未及褪去的笑意。
第二天我在镜框缝隙发现半片指甲。淡紫色的美甲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