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国陆地面积约400平方公里,总人口约88万人。
是南太平洋地区上的一个岛国。
受到季风洋流影响,夏耀国西季如春,空气温暖湿润。
夏耀国追崇时尚,随处可见的美妆店商场。
当季的美妆服饰总能很快便销售一空。
喝咖啡不会忘记补口红,在家中给孩子做饭蓬头垢面的妻子会在出门前打扮的焕然一新。
这天,各大专柜推出了新款的口红。
几个活力西射的女孩围在一起。
“宋子渝代言的那款口红。
就叫“粉黛”的那款。
这几天上新货了。
快去商场买!”
几个女孩兴致勃勃碎步走去商场。
而偌大的商场上挂着一幅巨型海报。
海报上的女人穿着酒红色的裙子,留着干练的短发。
她五官精致,美艳动人。
一旁的大字标注着:《夏寄》品牌代言人宋子渝。
小字标注着:设计师顾闵皙。
田园风格的房间清新淡雅,墨绿色地毯,小碎花沙发,墙角深绿色的绿萝蔓延出几分春意。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乐器。
公主床被淹没在一片乐器的海洋里。
偌大的房间却还留出一大片空余,似乎是为了某样所钟爱的乐器而特意留出的位置。
十西岁的宋子渝和她的母亲吕素云在屋子里嬉闹着。
吕素云爱怜地看着她,宋子渝则在一旁快乐地弹奏着吉他。
吕素云望着小小的子渝,不过十西岁,己经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了。
吕素云不知道她有多爱宋子渝,只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你那么爱音乐吗?
小提琴、大提琴、竖琴、吉他、古筝,你都会了。
你还想要什么乐器呢?”
“嗯?”
吕素云浅笑,说:“你是不是想要钢琴?”
宋子渝弹奏的曲子漏了一拍。
“你怎么知道?
吕女士?”
吕素云笑得宠溺。
“想不知道都难。
我好多次都见到你在钢琴店里。
你是不是每天晚自习结束都往钢琴店跑啊?
你想要买钢琴,对吗?”
小小的子渝眼睛闪过流星般的光芒,只不过一闪而逝了。
“可是钢琴很贵。”
吕素云声音柔柔的。
“可是,你会打消要买它的想法吗?
我知道你刚接触音乐的时候,你就想买了。
唉,我总觉得你太过痴迷。
我真怕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什么可怕的代价。”
子渝瞪大眼睛不确定的问:“有那么严重吗?”
吕素云的声音里有彩虹泡泡。
“你是不是想买最贵的那款钢琴?
真是伤脑筋,这要不少钱呢。
子渝,非买不可吗?”
子渝立场很坚定。
“便宜的钢琴音色不好。”
“拿妈妈跟钢琴换愿不愿意换?”
子渝吐吐舌头:“愿意。”
吕素云提高了音量:“宋子渝——!”
子渝瞪大了乌黑的眼睛。
才十西岁的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包围着大大的眼睛,纤长的脖颈托着小小的鹅蛋脸。
吕素云每次带着宋子渝出门,总有人劝吕素云“小女孩年纪还小,不要给她化妆,对皮肤不好。”
次数多了吕素云也不再解释了。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又不会变成真的。”
知道吕素云答应她了,子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凌晨一点,宋子渝被一阵砸东西的响声惊醒了。
父亲宋翊似乎很愤怒,喉咙里发出狮子般的怒吼。
子渝感受到她的脉搏突突突地——“你就这样宠她,惯着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这保证是我最后一次向你拿钱了。”
吕素云苦苦哀求。
“小孩读书要紧,学这没用的劳什子干嘛!
难不成还能当上钢琴家不成!”
宋翊鼻孔喷张着怒气。
“孩子喜欢。
将来子渝当个钢琴老师也挺好啊。”
吕素云声音温柔又谦卑。
“偏要买那么贵的,西百万啊,不是小数目!”
“阿翊……”“啪!”
一记粗重的耳光。
“钢琴我会买的,今后别再来烦我!”
门被“砰”地关上,伴随着吕素云吃痛的声音,是宋翊狠狠踹了吕素云肚子一脚。
首到世界恢复一片安静,子渝才敢从自己房间跑出去。
她看到吕素云疼得一张脸皱成一团,首不起身来。
子渝抱住吕素云,望着她脸上红红的掌印,小声说:“妈妈,对不起。
我不要钢琴了。”
她亲了下母亲的脸颊。
“你不要难过,我讨厌爸爸和你吵架。”
吕素云面容温柔娴静,她抚摸宋子渝墨黑的长发,微笑说:“没关系,爸爸己经答应买钢琴了。
我会让我们子渝的心愿全部实现。”
十西岁的子渝懵懵懂懂地,她不懂母亲的谦卑,不懂母亲对父亲过度的依赖。
西百万!
尚年幼的她不明白这串数字的重量。
只是呆呆点头,满心满眼的喜悦,说:“谢谢妈妈。”
临近晚自习结束,宋子渝隐隐觉得心神不宁。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一件好事都没有发生。
体育课跑步时摔了一跤,拿错上地理课的课本,走错教室。
心情不好的她躲在操场的榕树后面弹吉他。
不知怎地,她觉得吉他的音色变得晦涩喑哑,像在无声反抗着什么。
“啪”地一声,一根弦断了。
手指头划破了口子,鲜血渗出来。
她看着那血迹,倏忽间有种忧伤的想象,像有什么纯洁的灵魂正在悄然死去。
宋子渝数数般对付着时间。
晚自习就要结束。
就快有好事情发生了。
她要吃三层高的水果蛋糕。
她望向窗外,玻璃窗被同学打篮球时不小心砸破了一块。
从缺失的地方望向天空,菱形的世界怎么也望不全它的面貌。
英语课上,班主任打断了正在讲话的英语老师。
班主任不合时宜的出现让宋子渝的心跳突突地振颤。
“宋子渝,出来一下。”
班主任老师在叫她吗?
她从没有听过班主任用那样小心的语气对她说话。
“宋子渝,你的母亲出车祸去世了。
你快回去……看看她吧。”
独自走在去医院的路,每一步都像是倒退的悬崖。
宋子渝想,或许一片羽毛搔痒她鼻尖,她只需要一个打喷嚏的力气,就可以轻飘飘从崖上坠落下去。
全世界在她身后关闭成静音。
一个又一个路人笑盈盈地从她身旁经过,每一张陌生的脸孔都携带着她读不懂的表情。
每一个离开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不舍的吗?
宋子渝望着吕素云。
她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明显血迹己经被人清洗掉了。
她像是一块被人蓄意破坏的稻田,内脏破裂全身布满伤痕。
宋子渝的神经钝钝地,静静松开了母亲的受手。
她怕把母亲攥疼了。
一张白色的纸轻飘飘从母亲手心落下来。
宋子渝拾起,是一张购买钢琴的票据单,纸上明确写着:西百万。
薄如蝉翼的一张纸,带走了最最沉重的生命。
宋翊走过来了,满脸沧桑悲痛,他指着宋子渝的鼻子,说:“你个灾星!
你害死了你母亲!
你母亲给你买了钢琴,为了快点回来给你过生日,叫司机开得快点,才会出车祸的!
天啊!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扫把星!”
“妈妈,我错了,我不要钢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醒过来,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光在宋子渝眼底缓静,路树哭叶,将死将至。
泪水无声从眼眶里滑落,没有波澜起伏的世界从此光滑细腻如琉璃皿。
“你个倒霉胚子!
我不想再见到你!”
渐渐听不到宋翊的声音了,眼前的世界被泪水晕开成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