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熄灭的刹那,林浅闻到了血的气味。不是患者胸腔里涌出的温热腥甜,而是七年前妇科诊室铁椅上干涸的锈味。她摘口罩的手顿在半空,无名指上铂金戒圈硌着骨节——那里本该有枚婚戒,如果陈明远没有在婚礼前夜消失的话。
消毒棉球滚落托盘时,林浅正数着走廊第十四块地砖的裂纹。冰凉的窥阴器撑开身体的瞬间,排风扇将碘伏味卷成旋涡。护士第三次核对姓名:"林浅,27岁,孕9周自愿终止妊娠?"
签字笔在同意书上洇出墨团。走廊突然爆发的骚动穿透诊帘,有人撞翻了器械车,金属托盘坠地的巨响惊得林浅蜷起脚趾。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穿透隔断:"监控录像原件在我这里..."
某种清冽的木质香钻进鼻腔。诊帘被掀开一道缝隙,阳光将男人的影子投在检查床尾。林浅抓过白大褂遮挡身体时,瞥见他白衬衫领口沾着血指印,腕间沉香木珠泛着暗光——那串陈明远说被抢走的手链,此刻正缠在陌生人的手腕上。
"滚出去!"林浅抓起生理盐水瓶砸过去。
玻璃碎裂声惊动了保安。男人后退时踩到堕胎同意书,皮鞋在"陈明远"的签名上碾出褶皱。林浅盯着他锁骨处的红痕,那是她十分钟前在1603房门口抓伤的,当时这男人正把昏迷的女人塞进消防通道。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林浅泛青的眼圈。她将孕检单对折三次塞进储物柜,陈明远的语音留言突然在寂静中炸开:"浅浅,公司审计出了问题,婚礼可能要推迟..."指甲掐进掌心时,柜门夹缝里的监控照片滑落——1610房门打开瞬间,陈明远揽着酒店服务员腰肢的手闪着婚戒的冷光。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粘稠。林浅冲向洗手间干呕,瓷砖上残留的拖把水渍让她想起那滩暗红血迹。半小时前在1603房门口,男人白衬衫下摆染着同样的颜色,此刻却在护士站投下修长剪影。
"顾先生,这是你要的监控备份。"护士长递出U盘时,袖口露出GUCCI腕表——林浅上个月刚在陈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