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归来的陌生人
李延的归来像一滴石子落入静水之中。村庄是个紧密交织的小世界，每一个风吹草动都会在角落里掀起微澜。他坐着班车回村的事，不到一个下午，便从田埂头传到了村尾。
“延子回来了？”村头的李婶站在晒谷场上，双手叉腰问。
“可不是！拖着一条腿，背个破包。”村东的李大爷从田地回来，掂着锄头哼哼，“在城里混成这样，还不如早些回来。”
李延不知道这些议论，也不在意。他慢慢走在田埂间，身旁的稻田一片宁静，金色的阳光洒在稻穗上，闪烁得像他记忆中那年秋天的光。他觉得自己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又回到了那个一切都尚未破碎的少年时代。
当他推开老宅的门时，久闭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里面的景象让他愣住了。屋子里满是灰尘，墙角的蛛网拉成了密密的网，地板上落满了干枯的树叶和泥土。角落里的那张矮桌上，母亲的遗像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待他的归来。
2. 重逢旧人
第二天早晨，李延拄着拐杖到村口的老井旁打水。他的动作还没熟练起来，一桶水提到井沿，险些翻了。他的左腿微微一弯，差点跪倒在地。
“慢点，你这腿跑不快还这么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李延转身，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井边，手上提着一个小桶，眉眼里藏着笑意。
“赵霜？”李延张了张嘴，显然有些意外。
“还能认出我啊？”赵霜一笑，拿过他手里的桶，干脆利落地帮他提上来，“你这身子骨，跟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不一样了。”
“是啊，命运这东西，可不好说。”李延低头笑了笑，“你还在村里？”
“嗯，回来教书，带着村里几个孩子。”赵霜的语气轻松，仿佛他的问题再正常不过。
“为什么不去城里？你成绩那么好，当年可比我厉害多了。”李延问。
赵霜用衣袖擦了擦井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