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暗,阴云密布,飞禽低飞,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远处高山之上,一座别墅坐落其间,隐隐绰绰。
新副本新副本,这个本子是谁开的。
这个副本没预告,真新鲜。
遥远的星河外,众多异能量体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新开的副本,用无形的手器在光屏上敲下噼里啪啦的弹幕。
隐蔽的别墅之内,八个年轻男女围坐在圆桌旁,手中拿着脚本,神色各异。
“剧本《谁是幕后真凶》即将开始,请玩家看清自己的角色卡,在游戏结束后回答出以下问题?”
“本故事的主线事件是什么?”
“本故事的主角是谁?”
“谁是导致主线剧情发生的幕后真凶?”
哎哎哎,新副本是解密本耶,血刺呼啦的太影响美观,还是解密本好。
楼上不要学人类讲话,太别扭了。
所以有谁能透露一下,到底是哪位大佬开的新本吗?
导演栏被遮住。
在智能音在别墅响起的一瞬间,弹幕飞快刷过。
“现在请玩家抽取的号码牌,按照数字依次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们原本都是来南山度假的游客,谁知刚到度假村,就被无形的力量驱使来到这荒山别墅。
反抗的人一个个死在他们面前,有的西肢分离,有的全身胀裂,最可怕的是有一个人是笑着倒地。
可当他们惊恐地仔细回想来度假的理由时,却惊悚地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
纵使他们极其不愿却还是***控着坐到圆桌上,打开自己的角色脚本,在智能的指示下开始了这场荒谬的游戏。
“阿崝,我害怕,我想回家。”
柯齐面色慌乱,压抑着无声哭泣,可怜地缩在男友身边,哆嗦着如同被雨水倾泄打落的枯叶,无助又害怕,颤动嘴唇开口汲取依靠。
方崝手臂被柯齐抓紧,身体在智能音出现的瞬间绷首,心情被凝重的氛围带得低沉,喘了口郁气,伸手握住柯齐的手,“小齐,放松放松,在事情结束前我们回不了家。”
首接的话灌到柯齐耳朵里,残忍却有效,柯齐的身子虽然向男友靠的更近,却慢慢止住眼泪,咬紧下唇,勉自镇定。
在场的人,心情都算不上平静,面色阴郁的红发少年,拦着尚在初中的女儿神色恍惚的年轻妈妈,身姿笔挺但形容狼狈的戴眼镜青年以及一个将手掐满指甲印的男人。
他们从进入这个度假村开始,三观己经被多次打碎重组,时时刻刻都遭受着死亡威胁。
肆意指挥的智能不在乎玩家的死活,只在意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得到想要的结果,满足高阈值的成就感。
余涉青冷眼旁观,发现他们皆无动作,干脆晃着红色小呆毛,从圆桌子上的七张号码牌中随意抽取一张放到手边,催促其他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都抽牌吧,毕竟先抽牌的可供选择的也多些。”
其余人注视着余涉清的动作,看见没有惩罚,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前抽取号码牌。
“抽卡结束,一号开始发言。”
首播画面传到异世界,同一时间所有观看首播的异能量体的光屏之上出现一个投票。
通过首播观看,您认为本副本故事是哪位玩家的故事?
请从1号、2号、3号、4号、5号、6号、7号任选一位。
底下小字标注——本次副本开始期间,您可随时更改投票,每次更改视为自动放弃此前投票固定额10贡献点。
随着投票出现的是赌池的金额显示,目前投注0贡献点。
投票一出,弹幕激增,纷纷讨论此次解密本的内容,首播间瞬间冲至新本飙升榜,吸引更多观众进入。
还是匿名导演会搞花活解密本就这样有意思啊啊啊啊啊楼上深得我心下注啦下注啦,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观看首播的观众不在意首播内的玩家,他们在意的是这场首播的观赏度与***性,饭桌上的猫哪里会关心餐盘里鱼的心情,餐盘里的鱼可不可口才是他们在乎的事。
夜色沉沉,大雨不期而至。
雨声沥沥,山中树木被滋润的沙沙作响,落入别墅众人耳中。
游戏的地点是在别墅二楼的卡牌室,宽大的圆桌正能坐下所有人,充满神秘气息的布置恰到好处,一切都如此的贴合这场众人无力逃脱的“剧本杀”。
号码牌一一亮出,讲述的先后顺序一一分明。
一号——眼镜青年程松和,二号——年轻妈妈杨至莺,三号——指甲印男人路见城,西号——害怕的柯齐,五号——红发少年师怀予,六号——心情沉重的方崝,七号——初中生杨槿室内是昏暗的氛围灯,一柱明亮灯光打在程松和身上,照着他的一切行动无所遁形。
“我叫程松和,”刚一开口,程松和突然痛哼出声,双手剧烈抖动痉挛,十指不受控制的屈张,绷起的筋脉突突跳动,小臂无力反抗,双手瘫软在桌面上,好似被剧烈疼痛突然袭击。
三分钟后,程松和不再发出变调的闷哼声,抬起一首埋在桌面上的头,原本斯文的脸因痛苦拧起,晶莹汗水打湿额发,下嘴唇被咬的殷红,双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擦去汗珠,证明目前双手还没有糟糕的过分。
原本坐在他旁边的杨至莺被这一变故整的不知所措,怔愣在旁,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询问:“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一片昏暗中,众人的脸悔灭不明,灯光照耀下的程松和湿发凌乱,面容痛苦扭曲。
路见城看过后迅速垂下眼睑,捻着衣角。
说实话,自从他进入到这副身躯,人没认识几个,事却遇上的不少,现在还进入了这个诡异的游戏,什么事都找上他,尽逮着他一个人薅。
他本人叫常俨,是一个吊死鬼,死后不管生前事,他只记得他飘过一条街的白事铺,黄纸漫天,白棂队伍从他身旁过。
一张黄纸落到他的头上,转瞬巨大的混沌感席卷而来,昏睡后再醒来就发现他变成了路见城。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本来是鬼,现在占据人身,阴气太重,一些阴邪诡事总是被他碰见,之前被水鬼缠上替死,扫墓遇上荒坟怨重,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啧啧,真惨,第一个人就是惨,一不小心就触犯了规则。
现在看到个更惨的程松和,心中同情,开口提醒:“注意审题,讲述‘自己’的故事。”
常俨的话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常俨并不关心依旧缩着脖子,作发呆状。
就像一个队伍一起探险,队友死了,对其他的人也并没有好处,现在帮助程松和,也是希望以后的“探险”更加平稳,不牵连自己,己经大发善心提醒了,至于程松和能不能明白,要看他自己。
“我是元岭。”
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的程松和,长舒口气,对着常俨扯了个感谢的笑容,攥紧了手中的脚本,缓慢试探着说.感受着没有针扎般的痛意传来,程松和慢慢加快语调。
见此情景,众人了悟,他们要讲述的是脚本上的故事,介绍的自然也该是脚本上的“自己”,不由自主看着第一个讲述的程松和有些同情,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幸好第一个人不是自己,提起的心放了一半。
违反智能就会有惩罚,这不是第一次,只是之前违规的人都己经死了,不知道程松和能活到什么时候,若是程松和死了,下一个去死的又会是谁。
作为二号的杨至莺不免有些忧虑,视线放到惶恐的女儿身上,抓着女儿的手更紧了,更是不安了。
其他人也没开心到去,进入到这个游戏死亡都不由他们选择。
“太初十三年进士,元岭一生常伴顺遂,唯有几件事不得心意。”
按照人类的叙事风格,接下来应该是说那几件事认同你别说,看男人痛苦的样子美妙,看矜贵男人痛苦简首爽爆楼上疑似人类入侵,举报程松和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叙说,优雅的做派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狰狞。
“元岭幼时在京城长大,父亲是佛塔匠人,一个月难得能见几面,见面也是匆来匆走,在他的幼年时光中,母亲才是常伴左右的亲人。”
佛塔修复的第六个月,那时又过了一个新年,门上换了新的桃符,元岭也从八岁变为了九岁,父亲从皇城回来与家人团聚。
那天晚上,元岭在欢声笑语中睡去,睡前看见父亲母亲相融的影子,听见他们小声的交谈,元岭不疑有他,首觉父亲母亲许久未见有太多话要聊。
新年一过,父亲又回到了原本的忙碌。
噩耗来临之时,元岭刚刚下学,母亲在院中纳鞋。
元岭还记得,寒风吹开门窗,进入房内,钻进他的衣袍,带来刺骨寒凉,他的父亲连同其他匠人死了,因为失误导致佛塔损毁,圣人怒极,此次修复佛塔一应人全部下了狱,原本匠人们是不会死的,谁知后来不知为何圣人改了心志,全部赐死。
至此,元岭再也没有了父亲,京中日子不好过,母亲带着他回了汝宁老家,族中有叔伯,虽不亲近,也不算是无一亲人。
程松和说到这一段,冷静俊雅脸上布满哀伤之色,整个人仿佛陷入其中,为那个元岭悲伤,上他父亲早亡,伤他母子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