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徐小伟与宋春兰走的方向相对,但因为相距较远,又有路人阻隔,谁也没看见谁,徐小伟没走几步,被在路旁一个角落里摆地摊的小商贩的吆喝声所吸引。
只见那个小商贩撸胳膊挽袖子,正在大声的吆喝:“哎!
南来的,北往的,东溜的,西窜的,你是赶车的,住店的,当官的,要饭的,你是作买卖的,唱二人转的,走街窜巷卖茶蛋的,你是想发财,不知咋干的;想当官,不知咋往上窜的;想情人儿,要兑现的;想对象,要学放电的;想升学,要学偷看的;你往我这瞧,你往我这看哪!
你是跨戈壁,跃险滩,取真经,奔西天;你是走蜀道,进西川,盗仙草,练金丹,比起我的东西,那可都是一般般那!
不是我说大话,不是我侃大山,你随便挑一样,你任意选一件,我保你事事都如意,处处把心安,洞房花烛夜,金榜把名签哪!
哎,你往前来,看看吧!”
徐小伟被小商贩的吆喝声所吸引,走到地摊前看了看,只见地摊上摆了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旧书和杂志,其中一本标题为:《岭南地区大流域综合治理初探》的打印材料,引起了徐小伟的注意,他不由得蹲下身来,拿起那份材料翻看。
宋春兰匆匆走来,目光不停地向前方行走的人们巡视,当她走到徐小伟身后,略停了停,突然,远处一个穿绿军装的人进入了她的视线,那个人很快进入了一家店铺,宋春兰以为是徐小伟,急忙奔了过去。
(二)徐小伟把那份材料翻看了一会儿,问:“这本材料多少钱?”
小商贩:“30元。”
徐小伟:“这么贵!”
小商贩:“这叫货卖识家,这本材料你就是送给别人,擦***他都嫌纸硬,我看你有些面熟,也算是咱俩有缘,这样吧,15元你拿去!”
徐小伟:“好吧,我就给你15元。”
当徐小伟掏出15元递给小商贩的时候,猛然被一个人把手按住,说:“你先等等!”
徐小伟抬头一看,见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拦住徐小伟后,上前一把抓住小商贩,气愤地说:“你的胆儿挻肥呀,骗了人家的东西,还敢到大街上来卖,走!
跟我去派出所!”
小商贩挣脱说:“你松手!
你什么眼神儿?
怎么乱认人,我可从来没见过你!”
中年男人:“你没见过我,你那几份材料是哪来的?
就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儿,看一眼,我是不会忘记的。”
这时,围上来一些人,有人认出了小商贩说:“这不是东岭村的假娘们吗?
怎么,又跑到城里蒙吃骗喝来了?”
中年男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让大家听听,我叫郑铎,在省农林研究所工作,昨天,我来南岭参加学术会议,向他打听去县科协招待所的路,他说他带我去,还帮我拿东西,谁知他带我绕来绕去,趁我没注意,拿着我的东西跑了,我最恨的就是骗子,比明抢还可恨,走,我非把你送到派出所不可!”
假娘们:“大兄弟,你放手,我想起来了,昨天咱俩不是走散了吗!
你看我像是骗你的人吗?
那一路上,我帮你拿东西,陪你唠嗑,替你解心烦儿---,”这时,人群中有人嘲笑说:“假娘们!
你还想三陪呀?”
有人应道:“他有那心思,也没那物件呀!”
众人一阵哄笑,徐小伟仔细打量假娘们说:“你是东岭村的贾茂林吧?”
认识假娘们的人说:“没错,这家伙可是脚肚子上绑大锣,走到哪,响到哪!
竟干些个偷鸡摸狗的事儿,还能找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假娘们!
你这次骗了人家的东西,又是什么理由啊?”
假娘们:“不是我找理由,我实在是被迫无奈呀!
郑先生,不是我成心要骗你,我实在是有迫不得己的苦衷啊!”
郑铎乐了,说:“我还头一回遇到这样的骗子,骗人还要有理由,我今天就长长见识,你说我远在省城,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骗我?”
假娘们:“唉!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三)宋春兰匆忙走进一家店铺,那个穿绿军装的人正背对着她俯身观看柜台里的商品,宋春兰面露喜色,叫道:“小伟,徐小伟!”
穿绿军装的人回过头来,瞪了宋春兰一眼说:“你看准了再叫,吓了我一跳!”
宋春兰十分尴尬,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说罢,宋春兰急忙转身冲出珠宝店,不料与正从珠宝店门前经过的一位挎篮子的***撞了个满怀,把***撞倒在地上,***篮子里的蘑菇洒了一地,一杆秤也甩了出去,***恼了,骂道:“你眼瞎呀!
往人身上撞?
---,宋春兰,怎么是你?”
宋春兰认出了被撞之人,正是东岭村的田寡妇,忙道歉说:“田婶,看把您给撞了,真对不起,没摔坏哪吧?”
田寡妇:“算我倒霉!
啥也别说了,快帮我把地上的蘑菇捡捡!”
宋春兰忙蹲下身来,把散落在地上的蘑菇捡到篮子里,田寡妇也把秤捡了回来,这时慌慌张张跑过来几个小商贩,其中一人见了说:“还不快跑,执法队的人的来了。”
田寡妇急忙站起来想跑,但己经来不及了,两名戴红袖标的执法人员就要赶到,田寡妇急了,把篮子和秤往宋春兰手里一塞说:“都怨你,执法人员来了,你替我扛着吧,我采点蘑菇不容易,可不能让他给没收了!”
(西)假娘们看了郑铎一眼,叹口气说:“唉,我在东岭村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进城打点零工啥的,好混个饱肚子,这哪是长久之计呀,最近我听说西岭村有个打工妹回乡了,就住在我们东岭村她表姐家,还攉弄几户人家把村里的小龙山给承包了,可能干了!”
有人说:“你少胡诌瞎扯,人家能不能干,关你屁事儿?”
假娘们:“咋不关我的事儿?
你们听我说呀,我还听说那个打工妹想在东岭村安家落户,要捡东岭村最穷的人家嫁!”
有人说:“咋地,你还惦记上了人家打工妹啦?
墙垛上拉屎,好高的眼呐!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兴!”
有人说:“那也没准,戏台子上的俏佳人,抛绣球专捡要饭的砸,那个打工妹就不光看走了眼,把假娘们给相中了?”
假娘们:“这位老兄说的在理,我贾茂林就不能走走桃花远?
那个打工妹说要捡东岭村最穷的人家嫁,眼下我在东岭村算是最穷了,又没成家,没准那个打工妹听到我点小名声,要嫁给我也没一定,咋说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了,比起乡下那些个高粮花子脑袋的光棍汉,我可是强多了。”
有人听了唾道:“唾!
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哪个姑娘能这么不开眼,会找这么个东西!”
徐小伟:“你说的那个打工妹叫什么名字?”
假娘们:“听说姓宋,叫什么兰?
宋…,对,叫宋春兰!”
徐小伟:“什么,宋春兰!
宋春兰要捡东岭村最穷的人家嫁?
!”(五)两名执法人员赶到宋春兰和田寡妇面前,他们见宋春兰手里里拿着篮子和秤,执法人员甲说:“你们这些人,怎么没皮没脸!
撵你们多少回了,还上这来卖东西?!”
执法人员乙说:“跟她废什么话,东西都没收!”
说罢,上前抢宋春兰手里的篮子和秤。
宋春兰不肯放手,与之争夺,嘴里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执法人员乙说:“干什么,没收东西,你撒手,不撒手,连你一块儿带走!”
田寡妇见宋春兰要为自己受过,急了,灵机一动,喊道:“大家都来看那,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乡下女人,就没有打抱不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