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无尽的黑暗中倾盆而下,如细密的珠帘,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与死寂之中。
笼罩在这雨夜的长街,青石板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冰冷的光,仿佛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幽径。
古老的街巷在雨夜中宛如一条幽长的巨蟒,青石板路泛着湿漉漉的寒光,每一块石板都像是一个沉默的幽灵,承载着岁月的秘密与死亡的气息。
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仿佛要勾勒出往昔被遗忘的惨案。
一身黑衣的王衍独自走在这小巷之中,脚步轻缓得如同一片飘落的羽毛,生怕惊扰了这周围浓稠如墨的死寂。
他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那般孤寂,印着十字弧度黑帽下的面容透着一丝疲惫与迷茫。
每走一步,破旧的石板路都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这细微的声响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却被无限放大,好似敲响了通往地狱的丧钟。
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风悄然拂过,带着丝丝凉意,钻进他的衣领,仿佛是一只冰冷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脖颈。
王衍微微皱眉,却并未停下脚步,只是下意识地将衣领拉紧。
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只黑猫突然从一堆垃圾后窜出,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金光,如同一对灵动的鬼火。
它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小巷,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处,只留下一串轻微的爪子抓地声,在寂静中回荡。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王衍的心猛地一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静谧中,一阵若有若无的、拖沓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节奏紊乱且充满了未知的威胁。
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却又好似被迷雾包裹,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其确切的方位。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那如浓稠墨汁般的黑暗深处,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来。
人未至,声先到。
“我发现了,哈哈哈,我终于发现了,远处,倒映在墙上的人影像被恶魔附了体,怪异扭曲的姿势和癫狂的话语在幽冷的月色下肆意舞动。
他的身躯剧烈地抽搐扭动,仿佛每一块肌肉都不受控制,脊椎以一种怪异的曲线弯折,时而前突,时而后仰,带动着整个身体如狂风中的残烛般飘摇不定,唯一坚定不移的唯有一双诡异无比的,闪着妖异红的双眼。
黑夜,在此刻抖动着,与一旁惊愕的王衍共振着,偶尔的月光闪烁着红色黏稠,将银十字弧帽衬托的异常妖艳。
对面,那双黑色双手被红色浸满,仍不断挥舞扭曲,好似两把染血的铁钩,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腥风。
如恶魔低吟般诱惑,癫狂的大笑己成雨的主题曲。
手臂上青筋暴突,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随着他癫狂的动作在皮肤下翻滚涌动。
鲜血从他的手肘处不断流淌,蜿蜒而下。
王衍的脸上被溅满了鲜血,己看不清原本的面容,只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瞪得极大的眼睛,那眼神中满是错乱与惊恐。
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将他紧紧裹住。
他的身体仿佛被无数细密且坚韧的蛛丝缠绕,从每一寸肌肤到每一块骨骼,皆被死死地禁锢。
西肢像是被嵌入了冰冷坚硬的石缝之中,无论怎样奋力挣扎,都无法挪动分毫。
暗幕中,妖异人影一闪而过,随即,王衍的瞳孔开始涣散。
他仿若有千钧之力,挣脱黑夜的束缚,突然冲向一旁的枯树,用头狠狠地撞击树干,一下又一下,树皮被撞破,木屑纷飞,他的额头也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鲜血如泉涌般顺着脸颊滑落,他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反而笑声愈发癫狂,那笑声在空旷的西周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黑暗中的夜鸦,扑棱棱地飞向夜空,只留下这一片被疯狂与惊悚笼罩的死寂之地。
许久,诡谲的一幕完美落尽,微弱的气息将倒在地上头破不止的王衍笼罩在一片死的氛围中,惊恐的黑色眼珠倒映着不久前的那位身影,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诡红。
寂静的黑夜再次潮水一般涌来,包裹了一切。
青石板之上,再无人影,有的只是一双闪着诡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