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声音嘈杂,时而伴随着低声的呜咽。应怜卿躺在床上皱了皱眉,身上似乎有什么重物压着,叫她难受喘不上气。
再加上这呜咽声,应怜卿属实受不了,坐起身,一把掀开压在身上的被子,那被子潮湿发霉。应怜卿刚想开口,腿部蓦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借着油灯所发出的光,她才看清:腿部用几块破布包着,因为刚刚起身时动作大了些,源源不断的血从伤口上渗出。
应怜卿忍着剧痛,环顾了四周,周围破烂不堪,角落里阴暗又潮湿。她向半开着的窗户看去,窗外月光皎洁。
应怜卿微微低头才发现地上正跪着一人,她试探性的开口:“春桃?”
春桃满脸不可置信,呆愣了几秒,见应怜卿一直盯着自己,才反应过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春桃带着哭腔,眼泪再次流下。
应怜卿微微叹口气,“我又睡了多久?”
春桃抬起头,“您又睡了两天。”
应怜卿点点头,她本是应府的大小姐,应府唯一的独生女。可,一个月前,被人拐来了这里。她试过逃跑,无果。双腿也受了伤。
“春桃……”应怜卿低压着声音。
“怎么了?小姐?”
“我又做到那个梦了,梦里的那人执剑对着我,逼我跳下崖。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应怜卿垂眸,每当她回忆起这场梦时,心口总不知为何很疼。
“小姐……没事的,只是一场梦。”春桃站起身,轻轻拍着应怜卿的背。
“嗯。”她只是应了一声,现在还是半夜。外面放哨的人大概去休息了,应怜卿示意春桃将窗户完全打开。
“可……小姐。”
“听我的,打开吧。”应怜卿坐在床上颔首,春桃打开窗,一阵寒风吹进房中,窗户正对着应怜卿,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姐!”春桃见应怜卿如此,忙准备关上窗。
“别。”应怜卿摇头,春桃一脸疑惑。她只是示意春桃别出声,而后便往窗外看去。
良久后,春桃看了眼木桌上将燃尽的油灯双手撑着脑袋望向应怜卿,“小姐,您到底在盼什么啊?”
应怜卿还未开口回春桃,一只像雪团子的不名物从窗外冲进房中,把春桃吓了一跳。应怜卿淡定伸出手,雪团子熟练地停在她的手指上。
春桃眯着眼盯了好一会才辨认出,“这是鸟?太胖了吧。”
雪团子正在蹭应怜卿的手指,听到春桃这么一说对着她叫了好几声。“叽叽!!”而后飞起再次停在应怜卿的肩上,依偎着她。
“嗯,这小家伙正是我们几星期前救治的那只山雀。”应怜卿任由山雀停在她的肩上。
“小姐,您大晚上不睡觉,开个窗户是为了它啊!”春桃起身把窗户关上,帮应怜卿理了理被子幽幽道,“万一再次染风寒了怎么办?”
应怜卿垂眸,她们被困在这不是一天两天了。且应怜卿已经是及笄之年了,伤身体的事是都懂的。
见应怜卿沉默,春桃叹口气不再多说。“那小姐,我先去休息了。”春桃轻关上门。
应怜卿见她离去,冷哼一声:“该出来了吧。”窗户被打开,一袭身影闪过带着一缕寒风,她肩上的雪团子突然激动的飞起。直至停在闯入者的肩膀上。
“应小姐什么时候察觉出的?”床前站着一位少年,眉目俊郎,一双桃花眼清澈明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不羁之气。
应怜卿轻笑一声,一双眼睛寒凉如冰。她冷冷言辞:“你作为这山寨的三当家,进一个被拐之人的房中还要翻窗户?”
少年听后并不恼火,反而一脸笑意凑到应怜卿的面前。应怜卿对上他的目光,少年肩上的雪团子又飞起停在了她的肩上,不停地叫着。
“话说应小姐,嫁给我的事考虑的如何?”
“做梦。”应怜卿不带表情地对上他的目光。少年耸了耸肩,一脸嘻笑:“没关系,再给应小姐几天时间。”
少年说罢瞧了几眼周围环境眉头紧皱,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他收起方才的嘻笑,轻声问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星期,他们让你住这儿?”
应怜卿抚摸一下雪团子才平静地开口:“何止呢?腿不也是他们弄伤的吗?”
少年目光暗了几分,一把横抱起她。应怜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而后恢复了刚刚的冷淡。
“沈听肆放我下来。”
“急什么?我带你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