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每次在讲台上演绎这篇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的时候,子秋就会为焦仲卿之妻刘兰芝神伤。惜焦仲卿之愚孝,痛刘兰芝之愚爱。然而这种悲剧婚姻 ,从古到今都有。不过悲剧的起源不同罢了。
在这西南边陲地区,子秋算是非常陌生的。对于高翰的那点花花事情,她开始并不知晓。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高翰出轨事情,作为高翰的女人,总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逼宫,子秋至今懵懂未觉。也是,长期两地分居,无法预料的事情。
还算高翰有本事,硬是没有让两个女人对面掐了起来。子秋并不咄咄逼人的原因,是在此行之前,好闺蜜说了一个真实的案例:某高校漂亮女讲师出差提前回家,把青梅竹马的丈夫和他的学生堵在被窝里,女讲师虽然那么一刹那懵逼了,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关上房门,说了句对不起,你们忙,就走了出去。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子秋有点傻眼。这不科学呀,不是应该女讲师气愤地现场捉奸后,大吵大闹,闹得满城风雨吗?
“那是泼妇捉奸,不是有素质的女人所为。”闺蜜轻蔑地笑了笑,撇撇嘴。
“捉奸还分泼妇、悍妇和妒妇?”子秋睁大了眼睛,在捍卫爱情方面,所有的素质都没有关系吧。这世界上最大的伤害应该属于情伤吧。
“少见多怪,我的书呆子。”闺蜜摆出老司机的模样。
说归说,有了闺蜜的暗示打底,子秋对于要不要捉奸,还真的没有兴趣。天才晓得把两个裸体男女堵在自己床上,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会背负一辈子什么样的心理阴影。
显然眼前的这对男女,是子秋并不愿意为自己再制造难堪的根源。爱已经不在了,情也可以忽略不计,那么,恨就无法生根发芽。
“散了吧,我成全你们。”子秋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那个整天还用各种傲娇来掩饰自己的高翰听到这话,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为什么同样的错误,别的女人可以原谅,你却不肯原谅?
“因为,我就是不一样的女人。”子秋不动声色回答。
高翰抬起头,看了看神情坚定的子秋,他知道一切不可挽回了。子秋却在一瞬间无比轻松,尤其三人行,不如独行,做一个自在人。起码,省心。
高翰冲了出去。
晚上,高翰回来了,对子秋说,他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彻底分了。保证不和她有任何来往了。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子秋冷冷地回答。
“你还要怎么样,我都让她把孩子打掉了,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家,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高翰试图抱抱子秋,子秋厌恶地推开了:“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那个夜晚就在两人的沉默中一点点捱到东方亮白,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天亮后,子秋就返程了,她本意不是要拆散他们的,是想成全他们。不料,他们是如此不堪一击,也是够了。
子秋登上了返回杭州的飞机,终于离开了这个让她黯然神伤的西南边陲,当然,扔在这里的,还有和她有着七年之痒的高翰。她很庆幸,没有和那个与她分享男人的女人碰面,那在她的人生规划中,根本没有关系的一笔,何必让自己内心再增加一丝负累,以后想起来,总是不舒服的。自己此次西南行,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吗?当那个高翰带着别的女人的抓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切再明白不过了。
去你妹的七年之痒,都是两地分居惹的祸。
出轨的男人犹如鸡肋,要不弃之,要不啃之。子秋选择了前者,她不想再恶心自己那点卑微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