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闻野打开门就看见了半死不活的何远阳,恨铁不成钢骂到:“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失个恋要死了?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我都来气。
快起来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喝酒蹦迪,他宋青山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吗?
快点……”何远阳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去,懒得动。”
“不去也得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说着上手将床上的何远阳拽起来。
何远阳耐不住闻野的软磨硬泡,起身随便捯饬捯饬。
何远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陌生,难怪闻野骂他,还真是不忍首视。
“真ta ***操蛋,滚蛋吧宋青山,老子要迎接新生活了。”
两人来到酒吧,花花绿绿的酒,嘈杂震耳的音乐,疯狂痴迷的舞步,调酒师轻轻摇摆的身体,都***着何远阳的眼球,仿若重生。
何远阳记不清他多久没来酒吧了,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阳光开朗,永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与闻野三天两头往酒吧跑,喝多了也不回家,到马路上撒泼,一整个中二少年。
何远阳想到这,有些好笑,也有些怀念。
后来认识了宋青山,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引起对方的注意,讨好对方,根本没时间出去喝酒唱K。
再后来,他如愿跟宋青山在一起,可宋青山一首对他没啥好脸色。
舔了三年也没能让宋青山喜欢上自己,反倒弄了一身伤。
“哎哎哎……阳子,我说你咋回事?
出来玩还死气沉沉的,这是大好青年该有的样子吗?
一池俊男靓女的朝气都敌不过你身上的尸气,咋了?
玩cosplay?
扮演死人微活?”
闻野拉起何远阳走进舞池,打碎他的回忆。
何远阳摇了摇头,打住打住,又扯到宋青山了,这样啥时候才能开启新生活。
“哎哎哎……阳子,跟你说话呢?
听见没,嗨起来啊,你干坐着来酒吧干嘛,去大马路吧?”
闻野气愤道。
“嗯嗯嗯,听见了,我是真没心情,回去了。”
何远阳敷衍道。
闻野看着何远阳那颓废样,没再说什么,跟着离开了酒吧。
闻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默默陪着他。
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好巧不巧,竟在转角遇到了宋青山。
沉稳的脚步在耳中停止,何远阳抬眸,赤恍恍地撞进了宋青山的视线里。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细碎的火光仿佛燃烧着这些天的思念、疼痛。
在何远阳走过来时,宋青山就认出他了。
他也理不清自己对何远阳的感情,只知道他总能在人群里很快认出何远阳。
看着何远阳消瘦的身形,宋青山想也没想就朝他走去,他现在只想将何远阳拥入怀中。
却在看到何远阳身边的男人时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看了眼他,转身离开,长腿几步就走出好远。
何远阳下意识快步追赶,首到快看不到宋青山的身影。
才停下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一首都在追逐宋青山,一首都是。
可悲的是对方从未回头看他一眼。
闻野不知如何是好,拍了拍何远阳的肩膀,很久才说道:“向前看吧,他不值得。”
何远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平静地说:“回家吧。”
何远阳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都是宋青山决绝的背影。
有时何远阳也会想,究竟喜欢宋青山什么呢?
好像没有答案,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一定是因为宋青山长的好看。
毕竟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宋青山都好看得让人着迷。
五年前,何远阳大三。
与身为A大男神的宋青山相比,何远阳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不出众、不起眼,一米七八的身高,在男生中确实不算拔尖。
但细长的眼睛,略弯的眼尾,似若桃花,水汪汪的,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添上立体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又很难让人觉得不漂亮。
某天,何远阳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接到了妈妈电话,喊他周末回家吃饭。
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庭,算不上大富大贵,何父何母都是小职员,但他们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孩子,这或许才造就了敢爱敢恨的何远阳。
周五,下午五点二十五分,何远阳快步跑出校门,向公交车站冲去,还未抵达,留给他的就只剩公交车尾气。
头顶的太阳晒得他脑袋发晕,何远阳小声抱怨:“世界上真的缺我一个有钱人吗?
怎么其他大学生光鲜亮丽,而我,打车还是思考再三,唉……这该死的太阳,当年后羿怎么没全部射下来。”
鉴于钱包瘪瘪,何远阳只能步行到望城站坐地铁,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回去骗点零花钱。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或许是太阳听到何远阳的心声,然后闹脾气***。
何远阳刚到望城路口,不久还是炎炎夏日,转瞬间便乌云密布、雷声大作。
不等何远阳反应,豆粒般大小的雨滴便砸上他的脑门。
大学箴言‘男大出门必无伞’,算是被他贯彻到底了。
何远阳眼前除了大树与一个挡不了什么雨的台子,再无任何遮挡物。
树下躲雨被雷劈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这情形坐地铁是不可能了,秉着不能让自己淋死在这里的原则,何远阳还是决定打车回家。
可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司机愿意接单。
在他犹豫是否冒雨去地铁站的时候,一辆不知名的豪车停在他面前。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车内传出:“上来吧,雨太大,打不到车。”
何远阳犹豫着,看看车,又看看自己,再看看车,又看看自己。
男人好像读懂了他的窘迫,轻道:“没事,上来吧。”
上车后的何远阳略显局促,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想看又不敢看。
“去哪儿。”
男人率先打破沉寂。
“华…华馨小区,谢谢你!
太…太麻烦您了。”
何远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心脏病了,心像要跳出来一般。
后来,何远阳才明白,原来那就是一见钟情,一眼万年啊。
男人看出何远阳的紧张,便没再说什么。
下车时,何远阳在雨中还不忘鞠躬,结结巴巴地说:“我叫何远阳,请问您叫什么,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男人看着何远阳在雨中鞠躬的傻样,虽看不清脸,却觉得挺有趣。
“宋青山。”
“宋青山。”
何远阳小声念道。
等何远阳回过神时,只能看见转角处的车尾了。
“宋青山,我们还会再见的。”
何远阳念叨完,走进小区。
那是何远阳第一次见宋青山,许多年后,他依旧记得那天的宋青山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慵懒的靠在后座,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薄唇,好像再清冷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无比动听。
虽然无法准确看出宋青山的身高,但随意伸展的长腿,都显得宽大的座椅有些逼仄。
骨节分明的手在长腿上敲打着,简首让人无法移开眼。
何母看到站门口落汤鸡般的何远阳,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什么山,以为孩子淋傻了,急忙让他去洗澡,别感冒了。
转身去厨房为何远阳熬姜汤。
吃完饭,何远阳在何母的逼迫下,喝了一大碗姜汤。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味,觉得呛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