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扯的一个爹我真服了，自己流落街头还要带上我，要不然凑合一晚，待在派出所。
不会被人当成问题少年吧？
而且睡眠质量不好，还不如下水道安静。
决定完，陈小凡拿着派出所给的回执单，有些呆滞地看着头上的夜空。
还是那么的黯淡……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家便利店，他推开门从货架上随意挑选了两个即食面包，直接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随后来到前台掏出一张红色毛爷爷，示意这个包装也是自己要支付的。
前台姑娘接过包装在机子面前扫了一下，无语地接过另外一个面包。
“十元。”
“这是你的零钱，请拿好。”
嘴上是这么说，眼神里却透着些许不屑。
但这一切陈小凡早已习以为常。
……
陈小凡推开商店的玻璃门，也许只有睡觉才能受到他的一点关注。
对于他来说睡觉时，是可以不用考虑任何现实问题的时间，想明白后的陈小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睡觉。
街道上行人匆匆忙忙，为了生活而忙碌着，估计早已忘记闲时的感受。
所以陈小凡一直很珍惜这样的时光。
他把为明天早上准备的面包塞进书包里，来到东桥1号的臭水沟下。
臭水沟的味道在不断地冲击着陈小凡的鼻腔黏膜，引得他阵阵恶心。
他也只在这里住过一次，而且有时候还有别的动物和自己抢位置，来晚了就没地方落脚了。
它们可是很凶的。
不过他很同情这些小动物，也不会和小动物们计较。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晚霞的红晕消弭于雾气之中，下水道的声音没有以往哗哗的流水声。
而是更加安静，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完全不会打扰到今晚的睡眠。
……
“呵，没想到那个死胖子说的是真的，你真就住在这里。”
远处的孙候看见已经躺下来准备休息的陈小凡面露戏弄之色，无情嘲讽道。
“真恶心，我的佣金呢？老子可不便宜，差点被警察抓住了。”
孙候嫌弃地把手在衣服上擦着，像是要摆脱陈小凡这坨污泥。
“没有五千你今晚别想走，说好的一手消息一手钱，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
陈小凡面无波澜地站了起来，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孙候说道。
“你以前找人打架，别人步步紧逼，还是我拿了四千出来摆平了事的。”
“我现在只有一千，你要就拿走，不要我也没钱。”
“今后我们两清了。”
陈小凡想起以前孙候对自己的态度，咬牙决定硬气一回。
“***耍老子呢，我什么时候有让你拿四千出来摆平的，是你自己要讨好我，拿出来的诚意。”
孙候一手抓着陈小凡的衣领，把他摁在桥洞上，凶狠地说。
“真的只有一千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连家都没有了，还有什么钱。”
……
孙候冷冷地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爹可是在赌馆里赚了不少钱呢，明天你就把钱拿来，不然我就送你爹进去。”
“切，他的钱是他的，我不会拿。”
“而且他已经要进去，也不需要你送。”
陈小凡让孙候打听一下附近最大的赌场，就被他知道陈康也在里面赌博，不得不说孙候是有点东西的。
孙候有些恨。
妈的那蠢货不会真晕了吧，还以为是装的呢，这下钱要不到了。
孙候一拳砸在陈小凡的肚子上，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在他的身上一直踢，直到他蜷缩起整个身体，才抢来他的书包，从里面翻出800。
“还有两百呢？”
“口袋。”
“算你小子识相，明天就把剩下的四千准备好。”
孙候在陈小凡的口袋里只找到了190，“还有10元呢？”
“买面包了。”
“踏马，敢花老子的钱。”
孙候听完愤怒地在陈小凡的腿上踹了两脚，“滚吧。”
孙候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了，实在是太臭了。
临走前还吐了口痰，“tui！”
陈小凡捂着肚子忍痛勉强靠在桥洞上，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液，把书包里的东西收起来。
抱着书包换一个不会疼的姿势眯眼准备睡觉。
陈小凡怀里的书包都还没捂热，又有一人过来打扰他。
这次是一位乞丐，平常这地方是小猫小狗的聚居地，很少有人过来，今天可以说是有些热闹。
那位乞丐看着陈小凡身上穿着的校服，有些鄙夷，“滚开，这是我的地盘，现在的小孩子就是矫情，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不屑的眼光投向陈小凡，接着还用脏兮兮的手掌推了推他的肩。
陈小凡有些难受，“我有什么家？”
还好现在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既然挡了别人的道，还是去学校的草丛里过一晚吧。
那里还有自己藏起来的一笔巨款。
和自己埋起来的10张红色毛爷爷睡在一起也比较安心。
他将书包背在身体的前面，拿出老人机看了一眼时间——10点40分。
还有十分钟学校就要关门了，不如趁那时候混进去吧。
陈小凡在学校门口，等待着下课，不停地查看老人机。
终于***响了。
…………
同学们陆陆续续出了校门，还有一些住宿生托人买夜宵，陈小凡混进其中来到草丛。
不顾形象地躺了起来，时间一过，校门口也开始关闭，学生开始减少各忙各的去了。
陈小凡见人变少后，检查了一下自己埋的现金，给自己挖了一个合适的坑位，舒服地躺了起来。
“还是学校里过的巴适。”
他刚躲开人群，等到时机成熟时，就已经过去了不久。
刚刚铺完床还没等自己躺下，陈小凡就被一个人拽了起来，两眼一睁，正是怒气十足的孙候。
“我还没找你，自己却找上门来了。”
“你耍老子呢？你让我去找附近最近的赌馆，一定是觉得我肯定会手痒，玩上两把，然后你趁这个时候报警把我送进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哈哈，还好胖子都和我说了，要死我也要拉上你当垫背的。”
孙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有些失控地刺向陈小凡。
陈小凡一惊，挣脱开孙候的手掌，立刻甩开孙候，与他拉开距离。
骂道：“你冷静一点啊，你赌博最多关上一星期，如果杀了我就是***了。”
“呵呵，老子还差你一个，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已经杀过人了，警察一调查什么都知道了。”
陈小凡再一惊，还好和他的关系仅限于雇佣。
否则连什么时候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和已经失控的人还讲什么废话，赶紧跑路啊。
陈小凡顾不上当做枕头的书包和当做被子的校服，撒腿就跑。
他此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老人机还在书包里，只能明天再报警了。
不管了，现在是半夜1点，此时到处都没人，先想个办法躲起来再说。
孙候见陈小凡出了校门，也紧接着溜了出去，穷追不舍。
“可恶，这小子真能跑。”
陈小凡终于甩开孙候，自己也大口大口地吐气，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痛，像是被人丢进粉碎机里搅了几次一样。
他脚步放缓，走在空无一人而又昏暗的街道上，突然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像是一块石头。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先是被打了一顿，然后又是被追了一晚，现在就连一块石头都和自己作对。
陈小凡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块石头狠狠地踢了出去，突然间自己的脚趾传来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从脚趾一直通到大脑。
“屮，抽筋了。”
被陈小凡踢飞出去的那块石头冲向一家杂货店。
“砰！”
一声巨响传来。
随后就是玻璃破碎然后碎裂一地的声音。
“芭比Q了。”
“希望这里没有监控。”
陈小凡捂着脸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红色的小点点在街道某处闪烁着。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不那么倒霉了。”
陈小凡径直往那家杂货店走去，从被自己搞碎的落地窗里走了进去，这里的杂货物掉落了一地，零零散散的堆在地面上。
“可算是有地方睡觉了。”
陈小凡从杂货店里找来一套扫地工具，认认真真地打扫了起来，我可不想睡到一半时，发现自己浑身出血。
还把掉落在地上的物品一一收拾好，放回架子上。
“诶，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同学们玩的ps5，好像还挺贵的。”
陈小凡把ps5等一些物品放到架子上，收拾好这一切，陈小凡打算开始睡觉。
“咕噜咕噜。”
这时一阵极饥饿的感觉正好从肚子里传来，而他的手上又正好抓着一个面包。
“你想进入我的肚子里？好，我知道了，我满足你的需求。”
陈小凡撕开包装袋，大口吲哚起来，没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
正要开睡的陈小凡的耳朵里突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吧，这家伙还来。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而已。”
孙候听见一阵玻璃破碎的巨响找到了这里，陈小凡认真地想了想，从柜台上的便签上撕下一张，拿来一只笔，慌乱地写下“孙候”两个字。
接着飞奔似的跳窗离开，这一幕正好被孙候看见。
于是又上演了一幕，“你逃我追，我让你插翅也难飞。”
吃了一个面包后的陈小凡就是不一样，跑起来都更带劲了……
渐渐地孙候被他越甩越远，陈小凡也累的虚脱了，“早知道带一瓶水再走了”。
陈小凡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路灯开始陆续出现，一辆大巴车缓缓驶过马路，一路慢慢地跟着他。
直到引起陈小凡的注意后，它停下来打开车门。
……
“什么时候来的大巴？正好累了。”
他暗自窃喜，没有多想坐了上去，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就不信这样他还能追上自己”。
陈小凡坐上爱心座位后，没有注意这辆大巴车的操作室，缓缓闭上眼。
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是一辆只有他自己一人的空车！！
